赠查叟 -
明,吴锦
曾逐钟生侍武皇,鹍弦扈从猎长杨。
归来两鬓纷如雪,曲曲新声总断肠。
这是一首富有戏剧性的七言绝句。从追随李渊(武皇)巡幸上林苑到骑猎长杨,昔日的显赫和今日的衰颓变化,如江河一泻千里,悲怆沉痛,有感人肺腑之妙。
第一句追述当年李渊打猎后陪他观赏名曲《逐胡曲》的情景。“曾逐钟生侍武皇”这个事件十分重大,因《逐胡曲》是李渊平定四方、统一全国的凯歌。李渊戎马生涯,在历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而“逐胡”是李渊在关中统一后所采取的军事行动,也是他政治上从关中获得重大支持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一行动,在长安宫廷中,曾引起轰动效应。当时长安文士、乐工纷纷为《逐胡曲》谱新词,一时长安乐府弦歌遍及宫廷内外。因此,“曾逐钟生侍武皇”这一事件是当年李渊与文人墨客、宫廷乐工之间交往的一个侧面,它对当时文士的影响很大。这句诗为全诗定下了基调。
第二句照应诗题,“逐胡”而归时所见。“班班”(纷)与“霜”(白)在当时谐音。“归去雪满簪”,情景犹如黄鹤一鸣,给人们留下了鲜明的艺术印象。“胡琴老调配新腔”一个“新”字自然浮现。作为唐代史实题材之一面的文化历史内涵,也就显露无遗。
第三句紧承“归去”,生动地描绘了主人公鬓发苍苍、满头如霜、行步龙钟、曲曲新声(指“新腔”)凄断肠的悲怆形象。“曲曲新声总断肠”,包含着多层意蕴:新声是美妙动听的乐曲,但诗人笔锋一转,它却令人断肠。这是对乐曲本身而言:而作为演奏者的主人翁,他昔盛今衰的处境和心情,也令人断肠。
这首诗把历史与现实融为一体,通过追随李渊巡幸上林苑到归来后的情景对比,表现了诗人对世态炎凉的感慨和悲叹。在结构上采用逆挽法(又称倒叙法),收到曲折跌宕的艺术效果。诗中的“新腔”与“老调”可说是全诗点睛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