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颂六十五首 -
宋,释普济
祖师不西来,少林有妙诀。
江南两浙,春寒秋势。
错!
佛法遍天下,谈玄口不开。
这个是露柱,那个是香台。
错!
直饶荐得分明,未免将错就错。
这首诗运用了错综回环的笔法,从现实生活中的现象引出玄妙的道理,用比喻、双关的修辞手法,表现了诗人的独特感受和深刻见解。
“祖师不西来,少林有妙诀。”这里用“祖师”借代佛教,又借指禅师,这是从“少林”的角度说。意思说:佛教禅宗的祖师没有从西方来过,但少林寺却有精妙的佛法诀窍。这两句说:佛法无所不在,无所不包,普天之下,四海之内,无处没有。而自己正拥有这“妙诀”,但却又苦于无从开口。“江南两浙,春寒秋势。错!”是说:江南两浙一带,春秋季节,气候冷暖变化无常,给人以捉摸不定的感觉。这里是喻指现实生活错综复杂,变化莫测。
“佛法遍天下,谈玄口不开。”进一步阐明佛法无所不在的道理后,诗人的笔锋一转,说:谈玄理玄,只有张口说玄而未必开口谈佛法。“这个是露柱,那个是香台。”露柱即灯柱,灯笼;香台即焚香之台。这两句说:眼前看到的分明是灯笼和香台。这正是那些标榜自己有道术、有玄学、有佛法的人所摆出的模样。其实只不过是欺骗世人的伎俩而已。“错!”意思是说:这些都是骗人的把戏。佛法本没有错,谈玄理本没有错,错的是用这些去欺骗人们。这就又逼出结尾的两句:“直饶荐得分明,未免将错就错。”直饶就是即使;荐得是哪怕;将错就错是把错误的东西凑上去。这两句是说:即使把佛法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终究是欺骗世人,还是把错的东西凑上去吧!这就把当时社会上那些假和尚、假道士、假道学之流虚伪本质刻画出来了。
这首诗的独到处在于把禅理、佛法、玄理同生活现象、同客观现实结合起来,通过双关、反诘等修辞手法表达出来。这能给读者提供更多的思索余地,同时也能使作品具有更强烈的艺术感染力。由于诗人的超脱观念和无所依傍,他的这种做法也能给人以精神上的享受和启迪。但作品并非完全由抽象构成,诗中也有生动的形象和明丽的景致,也能使人得到美的享受。总之这是一首优秀的禅理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