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酬东川严中丞叙旧见赠 -
唐,薛逢
昔记披云日,今逾二十年。
声名俱是梦,恩旧半归泉。
朱绂惭衰齿,红妆惨别筵。
离歌正凄切,休更促危弦。
这是一首深情的送别诗。从“昔记”二字来看,与别者似曾相识于过去。所记“披云日”,即使一时不快,也当不会太长。如今竟逾二十年,其间交往之多,岁月之久,可以想见。但是,诗中却说“声名俱是梦,恩旧半归泉。”──“声名”本是过去的,不仅作者自己不免自嘲,他人也未必尽信;即使可信,亦如梦境,不久就会消逝。至于“恩旧”,即故人故交,承其旧恩,今亦多已不在人世了。这两句把世事沧桑一下子就说尽了:往昔的人事既已成空,那么,今日与来日,仍不免是明日黄花。在人生的旅途中,作者毕竟还享受过一些人情之暖,故下文即云“朱绂惭衰齿,红妆惨别筵。”──这便是“惭”和“惨”的原因。然而这并非自我解嘲。对于那些红妆故交来说,诗人也自感无颜以对;对于诗人自己来说,“衰齿”也正说明韶华已逝,壮志未酬。
诗的最后两句是全诗的警句,也是全诗的主旨。“离歌凄切切”一句,渲染了凄凉的气氛,“休更促危弦。”──弦绷得太紧就会断裂,故“促”其危弦,实则暗喻人生不可强求。
这首诗的结尾与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王诗仍是积极、乐观的情绪,而这首诗却从送别之中感叹人生无常、世事沧桑,流露出悲凉的情怀。这是与王维此诗的基调相一致的。
此诗首尾圆合,中间两联对仗工整,形象鲜明。语言质朴、含蓄。可谓“如清潭之照形,浊秽在眼”。全诗表达了诗人对友人的眷眷惜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