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美人 【作者:且诗】

“蝉儿,你终于来了……” KAb中文字网

谁在叫我?! KAb中文字网

我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感觉似乎有人朝我耳垂呵着气。 KAb中文字网

可常人的呼吸都是温热的,耳畔那气息却冷得我毛骨悚然! KAb中文字网

我感觉后背寒毛直竖,大着胆子转头看去,视线却被黑雾阻碍,只能隐约看见一双血色的眸! KAb中文字网

“啊——” KAb中文字网

我吓得牙关打战,哆哆嗦嗦问他:“你,你是谁?” KAb中文字网

那人喉间溢出一丝低笑:“吾是你的夫君,闻人溯。” KAb中文字网

什么夫君?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怎么就莫名其妙结婚了? KAb中文字网

我呼吸一滞,正想开口问,却感觉一只大手落在我颈后和腿间,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KAb中文字网

“不……你要做什么?” KAb中文字网

我浑浑噩噩靠在他胸前,努力睁眼也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觉得那双手很冷,那冷白的皮肤下似乎有暗红色的脉络流淌。 KAb中文字网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KAb中文字网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周围越来越黑,回来越冷,更加觉得恐惧。 KAb中文字网

“去你我的喜堂。” KAb中文字网

他低笑一声,抱着我走进黑雾中。 KAb中文字网

眼前画面忽然一变,那棺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屋喜庆的红绸和喜字。 KAb中文字网

我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大红色的喜服,耳边也响起了尖锐的唢呐声。 KAb中文字网

周围摇曳着许多黑影,在我们走进来时,他们都朝着我们行礼跪下。 KAb中文字网

可他们是悬浮在空中的…… KAb中文字网

这时,我再看向闻人溯,才发现他身后没有影子! KAb中文字网

我几乎要崩溃了,身边这个人到底是人是鬼? KAb中文字网

“随我拜堂吧。” KAb中文字网

闻人溯拉着我的手,声音清冷:“拜完天地,我们就是夫妻了。” KAb中文字网

我看着面前摇曳的红烛,心里分明是抗拒的,却不受控制的跪下来,跟着他跪拜行礼。 KAb中文字网

他牵着我的手走进喜堂后的婚房,将我放在龙凤呈祥的被面上,俯身吻住了我的唇。 KAb中文字网

我瞳孔一阵紧缩,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心里更慌:“不,不要!别碰我!” KAb中文字网

可他却欺身压下来,大手直接箍住了我的腰。 KAb中文字网

“既然是夫妻,为何不能碰你?” KAb中文字网

绝望的泪从我眼中淌出来,可随着那个冰冷的吻,我的意识更加混沌。 KAb中文字网

那冷浸浸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我明明该觉得害怕,身体却在沦陷。 KAb中文字网

“你会喜欢。” KAb中文字网

他咬着我耳根低笑,结实的怀抱将我死死圈住。 KAb中文字网

我完全无法逃离,只能被他抱在怀里无望的呢喃:“放开我……” KAb中文字网

他充耳不闻,反倒将我抱得更紧,大手直接扯开了我身上的喜服。 KAb中文字网

“啊——!” KAb中文字网

我尖叫一声,身旁的阿姨被吓了一跳:“噢哟?小姑娘你好好的叫什么呢?” KAb中文字网

我恍然回过神,看着车窗上映着自己煞白的脸,才意识到我现在是在回乡的大巴车上,刚刚只是做了个梦。 KAb中文字网

可是那个梦,未免太真实了吧? KAb中文字网

“对不起阿姨。” KAb中文字网

我嗫嚅着唇道了歉,恰好大巴车也到了我们村门口,我赶忙提着行李下了车,心里臊得慌。 KAb中文字网

太阳已经西斜,刚到村口,我就看见那棵熟悉的槐树下聚着一帮叔叔婶婶聊天。 KAb中文字网

看见我,他们都愣了愣,仔细看我好几眼:“哎呀,这不是许家的小蝉儿嘛?回来给你三叔公过寿的是吧?咋没跟你爸妈一路回?” KAb中文字网

我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我刚放暑假,就晚了点儿。” KAb中文字网

叔婶们唠叨着问了两句我,就摆摆手让我回家。 KAb中文字网

想着三叔公,我心里有点唏嘘,因为我的名字就是他起的。 KAb中文字网

我叫许含蝉,生在旧历七月十五,也就是中元节。 KAb中文字网

我妈生我那天,村里发洪水了,我妈被吓得提前发动,提前一个月让我呱呱落地。 KAb中文字网

我爷爷知道这事,吧嗒抽了两袋烟,去请来了我三叔公。 KAb中文字网

三叔公抱着我细看了很久,给我起了名字。 KAb中文字网

小时候我觉得我的名字有点怪,但比班里那些叫梓涵,紫涵和子涵的特别多了,所以我还挺得意。 KAb中文字网

直到长大后,我学到一个成语,叫“蝉形玉含”。 KAb中文字网

那时我才知道,【含蝉】,就是死人口中压舌的那块玉。 KAb中文字网

这会回来,我要不悄悄问问三叔公,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吧。 KAb中文字网

我正想着,就已经到了家门口。 KAb中文字网

我爸妈已经把老屋收拾出来了,看我回来,笑着催我洗手吃饭。 KAb中文字网

“你今儿早点睡,明天一早,可是要去给你三叔公拜寿的,晚上不准玩手机啊。” KAb中文字网

我笑着跟我妈撒娇:“知道了知道了,肯定早睡!” KAb中文字网

吃完饭,我乖乖回到房间,半梦半醒之间,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KAb中文字网

是爸爸妈妈吗? KAb中文字网

我努力睁开眼,看清面前的场景,忽然毛骨悚然。 KAb中文字网

我的房间里,居然多了两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KAb中文字网

“拜过天地,就该入洞房了,莫要误了吉时!” KAb中文字网

三叔公苍老的声音传进来:“家里每个女娃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老实受着吧,这都是咱们许家人的命,快躺到棺材里!” KAb中文字网

“你这孩子命格不一样,说不定许家遭的罪,能在你这停下来!” KAb中文字网

这情景如此诡异,我吓得眼泪止不住地流,挪到门口跑出去,门却被锁得严严实实! KAb中文字网

“三叔公!放我出去!” KAb中文字网

“爸!妈!救我!” KAb中文字网

回应我的只有三叔公远去的脚步声。 KAb中文字网

门外阴风阵阵,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若有人在低声啜泣。 KAb中文字网

我趴在门口喊着爸爸妈妈,看着那两口大棺材,浑身发冷。 KAb中文字网

神台上的长明灯摇曳着,分明门窗紧闭,却好像有阵阵阴风拂过,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KAb中文字网

黑雾将房间笼罩,而后我不受控制的走向棺材…… KAb中文字网

…… KAb中文字网

“蝉蝉,蝉蝉?” KAb中文字网

关切焦急的声音将我从梦中唤醒。 KAb中文字网

我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被光晃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KAb中文字网

“你这孩子,怎么能在地上就睡着了呢?” KAb中文字网

我妈蹲在旁边看着我,看上去神色疲惫,一双眼红彤彤的,满是担忧。 KAb中文字网

她伸手贴了贴我的额头:“怎么脸色这么白?是哪里不舒服啊?” KAb中文字网

看见我妈,再想到昨晚的事情,我的眼泪唰得涌了出来! KAb中文字网

“妈!三叔公把我锁起来了!” KAb中文字网

我紧紧抱住妈妈,嘴唇抖得话都说不利索:“昨晚三叔公在我房间门口说什么让我洞房,还让我躺进棺材,然后有一团黑雾把我带走了……” KAb中文字网

“什么?你说你三叔公?昨晚?” KAb中文字网

我妈听见这话,惊愕的瞪大了眼,许久说不出话。 KAb中文字网

“妈,我说的是真的!” KAb中文字网

我又急又害怕,担心妈妈不信,伸出手想给她看我手腕上磨破的痕迹,却发现上面干干净净。 KAb中文字网

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呢? KAb中文字网

我手足无措,抬头一看,房间里只有一张铺着花床单的大床,哪里有什么棺材! KAb中文字网

而我妈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毛骨悚然。 KAb中文字网

“你三叔公昨晚生病去医院了。” KAb中文字网

她紧绷着嘴唇看着我:“昨天你睡着那会,老人家脑梗发作了,救护车晚上来把人拉走的。” KAb中文字网

顿了顿,妈妈迟疑开口:“蝉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KAb中文字网

我只觉脑中轰得一声,一片空白。 KAb中文字网

真的是梦吗? KAb中文字网

可是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太真实了,那种阴冷的感觉都好像还停留在我身上,让我觉得心里有散不开的阴霾。 KAb中文字网

就在这时,我妈的手机响了。 KAb中文字网

她接起来,神色顿时变得凝重,挂断电话抿着嘴道:“你三叔公没挺过来,一会小叔就要带老人家回来了,” KAb中文字网

她抬手揉了揉眼,哽咽道:“快别多想了,你也起来换衣服,好好送老人家最后一程……本来想着回来做寿的,怎么就没了。” KAb中文字网

说完这话,妈妈便转身离开 KAb中文字网

我呆坐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 KAb中文字网

外面传来骚动,还隐约夹杂着哭声,我爬起来过去看了一眼,是殡仪馆的车开了过来。 KAb中文字网

三叔公家的小堂弟凯凯被婶婶抱着站在院门口,正抹着泪嚎啕大哭:“我要爷爷!我爷爷为啥没了?是不是人贩子把我爷爷卖了!你们赔我爷爷!” KAb中文字网

婶婶脸色惨白惨白的,强忍着眼泪哄凯凯。 KAb中文字网

亲戚们也都往三叔公家里去了,大家脸上都覆着一层哀伤,看得我心里也难受。 KAb中文字网

其实三叔公人很好,他老人家今年已经九十九了,对村里的后辈们都和气得很。 KAb中文字网

虽然我只在村里待到五岁就被我爸妈带去城里上学了,和三叔公没什么感情,但作为孙辈,我肯定要去看看的。 KAb中文字网

我回房间找了一套黑色衣服换上,也打算跟去三叔公家里,拿钥匙锁门的时候,却忽然看见墙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KAb中文字网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脸色登时白了。 KAb中文字网

一团黑色小蛇团在一起,黑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朝我丝丝吐着芯子。 KAb中文字网

“啊——!” KAb中文字网

我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惊叫一声。 KAb中文字网

那些小蛇受了惊吓,从墙角四散奔逃。 KAb中文字网

我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心跳飞快,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KAb中文字网

直到我妈从屋里走出来:“蝉蝉,你愣着做什么?” KAb中文字网

我回过神,心里还有点害怕,却没跟我妈提蛇的事儿:“没什么,妈,我这不是等你一起吗?” KAb中文字网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村里有蛇是很正常的事情,真没什么好在意的。 KAb中文字网

我妈也没在意,带着我往三叔公家里去。 KAb中文字网

小叔刚从车上下来,下巴上全是胡茬子,眼睛也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憔悴。 KAb中文字网

我看得也心酸,跟着我妈走过去想安慰小叔。 KAb中文字网

殡仪馆的人把三叔公的遗体抬了下来,我小叔过去搭手,却忽然瞪大了眼,语气惊怒道:“我爸手腕上咋会有蛇?!”KAb中文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