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这里,我也不怎么出远门。父母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这是中国人坚持的原则。腊月过后,在外打拼的儿女们就要被迫挤进售票窗口,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家过年。一年又一年,春运高峰人口大迁徙,像一波浪潮,从南到北,从东海到西部高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这个源于春节的乾坤大轮回,并不是近几年才发生的事情。九零年代,我在部队当兵,可以享受每年的探亲假。每年夫妻俩总会想尽办法挤时间,争取回湖北老家过年。虽然他们很累,但他们很高兴回家。自从有了儿子,我就再也不敢说自己是幸福的,有挤压春运热潮的味道。
那天,我抱着蹒跚学步的儿子,冒着风雪赶回家。这对年轻的夫妇,同行的同志,新婚燕尔,争先恐后地和他们的儿子玩得开心。一不小心,把儿子新买的装奶粉的保温瓶砸了。幸运的是,它沿着长江向东amp; 江宇amp; 号上有不间断的热水供应,儿子的奶粉有保障。
儿子,第一次回家过年,一岁半。在河上航行了两天两夜,吃不好睡不安稳。大人累得皮肤塌陷嘴巴歪,小孩鼻子嘴巴黑。在枝城港下船,背上大大小小的行李,从拥挤的船上下来,与抗战时期逃往川上的难民无异。离家还很远,我们得找个旅馆过夜。冲上前去的儿子绊了一跤,跌了一跤。妻子抱起啼哭的婴儿,看到他额头上撞了一个绿色的包,左眼皮顶成了黑色。
可爱的小男孩变成了黑眼鸡!我和妻子在旅馆里面面相觑。儿子很痛苦,哭着,折腾到后半夜,终于睡着了。
过年回到重庆,春运热潮还没结束,旅途更加沧桑。因为交通堵塞,我们晚了两分钟没赶上船。大冬天的,我浑身大汗,好不容易上了从宜昌到重庆的船,可不知怎么的,到了万州码头,船再也没上去过。绝望的我只好把行李扛在肩上下船,冒着寒风沿着河堤走,求爸爸告诉奶奶坐小货船去重庆。这艘小货船没有热水供应,也没有食物保障。船员们正躲在船舱里不知疲倦地打麻将,忘记了船上的几个乘客。一条短短的水路折腾了两天两夜。在真正艰难的时候,我觉得对不起我一家三口,靠着离家时老母亲腌制的二零个鸡蛋和一包饼干应付饥饿,这让刚断奶的孩子一见到卤蛋就像敌人一样。
二零多年前春运热潮中发生的事,现在想想,百感交集。
更多好内容,请关注:破作文 - pozuow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