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小月十三岁，充满幻想，越来越喜欢听一些无关紧要的故事。当然，讲给她听的故事越离谱越好，但情节设定要和现实生活紧密相关。不然她就像弹幕一样不停的提问，让我这个讲故事的人很有负罪感，甚至我的故事都显得走神，不真诚。
其实我听过或者看过很多故事，然后我用第一人称加工后讲给她听。基于她轻微的生活经历和我对故事的模糊记忆，在我讲述之前，我还是会认真思考，重新梳理故事的细节，一步步推进。我太认真了，所以秦征和小月总是没完没了地缠着我amp; mdashamp; mdashamp; 告诉我另一个。amp;
幸运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听众都有如此高的标准和严格的要求。比如讲牛同学的时候，故事总是简单粗暴，只需要一个开头和一个结尾。一般来说，故事以amp; 从前amp; 第一，从前有一个喜欢穿裙子的女孩。后来，她变成了一条裙子。这个故事主要是她爱穿裙子编的。但似乎奏效了。从此以后，她不再冰天雪地的时候，依然吵着要穿纱裙。
其次，从前有一个人，喜欢玩手机。后来手机长在他脸上，割了脸才摘下来。细节不多，但结局很可怕。牛对此深信不疑。一天晚上，将近十一点，她不肯睡觉。她扑倒在床上，哼哼着对我的担心，因为我最近一直拿着手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出于恐惧，手机可能会长在我脸上。
看来对于牛这样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小听众来说，他听到的每一个故事都是讲故事人真正经历过的，所以才会深受启发。
和我们一样，我们整个童年都听过那么多故事。当一些故事被再次讲述时，故事的力量在讲述的过程中逐渐显现。它渗透到我们的身体里，植根于其中，然后在我们漫长的一生中不断地输送营养。
一开始我们没有分辨能力，也从未怀疑过。我们确信所有的故事都真实地发生在这个世界上。让我们停留在那些故事里，我们反复回味，有恐惧，有情感，有爱情，还有黑白。
随着记忆越来越深，故事开始摇摆，直到沉入心灵的最深处，仿佛永远沉睡。它是无意中到达的身体，或者可能是故事发生的地方。那些故事瞬间被唤醒，记忆的浪潮汹涌而至，咄咄逼人，像是把讲故事的人经历过的一切都经历了一遍，细节细微而微妙。这些都要靠会讲故事的人。
首先，我叔叔，他的故事都很神奇。他谈到了德格的山神amp; mdashamp; mdash在很多方面都是老虎；康区还有一个寺庙，在一定时间朝圣，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像站在观音菩萨的水瓶里。叔叔待过的每一个地方，无论是藏在大山深处的小县城，还是牧场深处，都成了我向往的地方。
其次，还有我妈。虽然她一生都生活在藏区，不信佛教，但她还是有着无边的慈悲心。她相信有灵性的东西，她讲的故事永远是花鸟和虫草。除了蜈蚣，她还喜欢给我们讲她的大猪，它像狗一样看家。amp; 谷物清仓amp; 那几年，猪不吃饭，只上厕所吃粪便，然后宰了它，肚子里有一袋蛆，足以让她难受一辈子。她的口音有很浓的康定味。告诉我和牛。比起我的敷衍，妞妞总是偏向奶奶。虽然奶奶没文化，但奶奶是世界上最会讲故事的人。
之后的几年，我主要是听九叔的。他讲的红军长征，就像一幅气势磅礴的立体活字地图，清晰地铺展在你面前。他的眼睛是明亮的，仿佛参与过每一次重大军事战略，没有丢失任何明线和暗线并梳理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如铜钟，让我们紧张而凝重。关键时刻，我们最怕他像那些说书人一样醒悟过来说:amp; 听下回分解。amp; 因为他的触摸，最不喜欢军事战争史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着电脑泪流满面，因为陈昌浩同志。
我的一些同龄人会讲故事。去泽仁家喝一杯猛酥油，整个人都会暖和起来。坐下来慢慢听她说。她的祖先是野蛮人。透过透明的皮肤，可以看到胸腔里汩汩流淌的血液和有力跳动的心脏。听她讲讲奶奶孤独的灵魂对死后世界的思念。每当我听这个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毛孔都立起来了，张开了，连身体这么微小的一部分都感受到了那种奇妙的，未知的，甚至是孤独的存在。直到现在，我都相信他们在某个地方，每个人都有渺茫的机会遇见他们。这些与鬼神有关的故事，一点也不可怕，反而让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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