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同学，初中毕业，学会了剃头，成为了一名乡村理发师。记得有一次和他师傅去我们村剃头。那时候，他刚刚学会。看到我，他激动地笑了，没有一点尴尬。理发师是体面的，毕竟是一门手艺。除了务农，大多数农村人还会学一门手艺，如木匠、泥瓦匠、铁匠、油漆工、厨师、鼓手等。理发师挣钱很容易。不管世界怎么变，人总是要剃光头的。
我不想让老理发师剃光头。他太老了，走不动了，尤其是他颤抖的手，让人感到害怕。奇怪的是，只要剃刀在手，老人立刻变得镇定，手不抖，手准，力度恰到好处。村里的长辈嘲笑我。老理发师是这样的。他的手已经抖了很多年了。只要他开始刮胡子，就像变了一个人。别担心，没事的。我还是很担心。毕竟等我老了，发呆的时候剃刀太猛了，那可是极其锋利的剃刀！
正好看到同学冲我笑，皱着眉头，笑容里有很多内容，大概是因为师傅在场，所以不能多说，不然早就冲过去拉着我讲告别的场景了。其实在学校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一般。他属于不爱学习的那种。他整天耍花招，成绩一塌糊涂。他很感激能从初中毕业。我是个好学生。我上课认真听讲，课堂很安静。我的成绩总是在班上名列前茅。考上县高中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本来想去县城剪头发。城市的发型很时尚，但是刮一次要三毛钱，对于农村孩子来说太贵了。
于是，我周日回家就剃了个光头，而且是免费在家剃的。事实上，这不是免费的。那时候农村刮胡子都是长年累月，家里几个人，每人每年十几斤粮食。年底，老理发师的儿子拉着板车，拿着小秤挨家挨户称粮食。现场还是很人性化的。老理发师的家人说了声谢谢，态度诚恳，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各家都表示了感谢和诚意。现在想来，那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单纯。有一两个家庭有困难的时候，老理发师会让他们少称几公斤，或者干脆算了，但家里人肯定会坚持全额称出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心。老人一年的辛苦不能让别人白忙活。
我让同学给我剃了个光头。他挠了挠头说，我还没学会呢。现在我只是在帮主人做家务。我鼓励他，总有第一次，你试试，我不怪你刮胡子。得到师傅允许后，我同学开始了他在我头上剃光头的第一次实战。说实话，我有些遗憾。他不仅把我的头剃得乱七八糟，还摇着手，比他主人闲着的时候还惨。
接下来的几年，学业日益繁重，回家也少了。我在县城剃了光头。虽然是高消费，但我也只有咬着牙承认了。我家剃光头的同时，还找了个乡村理发师。老理发师退休了，我同学接手了。他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他的手艺不错。只是他剃了光头，从来没有向我家要过一粒。父亲觉得很抱歉，他说，你儿子和我是同学，像兄弟一样。我能吃你的食物吗？父亲理直气壮地说话，不得不放弃。
但是我很惭愧。几年来我一次也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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