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过后,气温骤增,三伏天出现了黑粉色,一年中最热的季节悄然而至。
前几年请人用石棉瓦(砖穴顶上的土壤保温层)把窑背盖了三零多年。七十岁的老父亲再也不用爬到四米高的窑背上除草、割窑背了(窑背的土层用车轮来回碾压,做防水处理)。石棉瓦有隔热的作用。夏天感觉砖窑的窑洞一下子凉快了很多,体感温度保持在二零度左右。晚上要给自己盖上厚厚的被子,睡着了,不经意间会梦到小时候的夏天。
十岁之前,我还住在窑洞里。那时候夏天蚊子特别多,没钱买蚊香。晚上在屋里点了一堆麦衣服(麦草皮)。小麦衣服可以熏走蚊子,但它使人哭泣,使家人咳嗽。后来父亲在野外砍下一种硬核艾叶,拧成粗绳状。我们叫它霍楠,晚上点着它也能赶走烦人的蚊子。它有一种艾草的味道,当它在霍楠面前时不会熏人的眼睛。现在,电蚊香和花露水取代了用了三零多年的火杯,但我还是忘不了那种铁杆蒿的味道。
小时候家里很穷。每年夏天,我都会听到卖冰棍的叫声。我赶紧循着声音看去。一根冰棍五分钱,但是我没钱买。于是我急中生智,赶紧去鸡舍拿出一个略热的鸡蛋,举过头顶,递给卖冰棍的。他从一个白色的木箱里拿出一根还冒着热气的冰棍。我拿着冰棍和小妹妹一起咬我。最后,我没有。妈妈从地里收鸡蛋回来,发现少了一个,就骂老母鸡只吃不下蛋。没想到我姐说漏嘴了,我怕挨打,赶紧躲在门外。我妈说不怪我。如果下次她想换冰棍,就告诉她,可怜的老母鸡有能力洗清她的冤屈。
每到夏天,我们总想要一双塑料凉鞋,但大多数时候,我妈把我们穿的旧布鞋剪成洞,就是凉鞋。当我穿坏它们的时候,我会被我的朋友嘲笑。我宁愿穿没有洞的布鞋。有一年夏天,妈妈第一次给我们兄妹买了一双塑料凉鞋。那个夏天我们并不快乐。第二年,塑料凉鞋没开多久。弟弟找来一把旧锯片,用钳子夹住,在厨房的火上烧红,把开胶的地方粘上。这只鞋又穿了一个夏天。下雨天,穿上这种塑料凉鞋,不怕泥水,也是一种福气。
现在夏天,有条件的家长带孩子去凉快的地方度假。小时候,到了天幕的季节,学校会放一个忙碌的周假,我和弟弟都回家帮父母收割打麦。暑假结束后,我和弟弟会去割过麦子的地里摘麦穗。人们三五成群地采集麦穗,一手拿着编织袋,一手拿着剪刀,顶着烈日,背着老式军用水壶,一天走十几里路,一个人就能摘十几二十斤小麦。回家后,我妈用木棍把麦壳敲掉,再用筛子和簸箕把干净的麦粒挑出来,这是额外的收获,要知道当时亩产才两三百斤。捡麦穗到七月底,直到大部分翻完。耕完了还要用锋利的铲子挖不能耕的地方,一家人几天就干完了。最麻烦的是夏天的大雨,把地面中间打了几个大洞。这需要用架子车推土填坑,全家上阵十天半月。
除了在地里干活,我和弟弟还要去附近的三元煤矿,从倾倒进沟里的煤矸石里捡煤。我们一天能捡好几担煤,爸爸下班后用架子车拉回来烧炉子。我们得去山沟里采集草药,如柴胡、远志和槐花。这三种药材当时很容易采集,开学就卖给药材公司,卖的钱用来交学费和书费。下雨的时候可以在家休息,就找叔叔下棋,跟爷爷奶奶打牌,找朋友扔泥巴宝,但是浑身是泥也很好玩。最热的中午,我都没睡午觉。和朋友去小河沟捉鱼蟹,做了个弹弓捉蝉。谁玩得多,谁就是孩子们的国王。
家里的砖窑洞已经建了三零多年了。因为他们面朝西,在没有窑沿的一零多年里,每年夏天都要在太阳下暴晒一天,酷热难耐。每当下暴雨的时候,雨水就趁着风钻进木门窗的缝隙里,打湿了炕上的被褥和我小时候的书。一家人忙着往外扫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童年的夏天,没有空调,没有电视,没有冰箱,没有网络,没有我们想要的玩具和新衣服,但是年轻人不在乎。烈日下,我尽可能地帮父母干农活,擦去额头的汗水,辛酸也就抛在脑后了。田野里到处都有我今天找不到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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