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我的父亲,但总觉得写不出来。作为大哥,我觉得有责任用文字向弟弟妹妹们描述父亲的一生,以此来表达我对他老人家的怀念和怀念。
我爸爸叫张久坤。他个子不高,浓眉,五官端正。他年轻时当过兵,走路都带着挺拔的军人气质。他不善言辞,做事说话都很谨慎,脾气有点倔。他在外面待人温和,在家里却一本正经。我们年轻的时候都很怕他。
父亲一九四九年参军,随第四野战军南下,驻扎汉口。父亲是后勤兵,事情很复杂。食物,草,物资等等都由他们护送和管理。父亲说不要小看后勤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打仗的时候,后勤是全军的保障,我们的话很自豪。
战场条件很艰苦。他们驻扎在河边,用河里的水做饭。平时百姓在河边洗衣服,军队在河边饮马。水面上经常有马粪、泡沫等杂物,水呈黄色。厨师要在水面上来回摆动水桶,抖落漂浮物,把下面的清水舀起来,再挑回来做饭。
部队纪律严明,不拿老百姓的针和线。如果他们借了东西,他们必须支付赔偿。有时候厨房里没饭吃,与其去老百姓家讨饭,不如啃个疙瘩咸菜。
一九五二年,父亲退伍回到家乡务农。回来时,他带回了四样东西:一套军装,一床薄被子和一双“腿封”以及一顶蚊帐。蚊帐是送给哥哥的,“腿封”用了很多年才自己保管。
在我的记忆中,每年冬天,父亲都会在早饭后抽一根老干烟,然后拿起两卷“腿封”绕着你的腿转圈,防止冷空气进入你的裤子。腿包好以后,戴上狗皮帽子,或者去生产队干活,或者背上箩筐去捡牛粪和刨树疙瘩。反正你也没闲着。父亲没学过,但手巧,会修留声机和小广播。小广播在农村很受欢迎,几乎家家都有。村部早中晚定时播出,了解国家大事、天气预报、听歌、样板戏、相声等节目是人们的精神寄托。有一次,不知道谁的留声机坏了。我父亲修好后,它在我家放了很久。我们天天听着它玩《八姐杨有春》《二姐王思福》《秦香莲》等。邻居也来听,家里一度热闹非凡。
父亲有一个小铜烙铁。焊头有粗边和细边,大概是他的拇指大小。一个小铁盒,里面装着焊锡和松香,还有一个小镊子,这是他的全套修理工具。
父亲修收音机时,小烙铁卡在火盆里了。小广播有两个端子,正极和负极,哪个坏了就焊哪个。父亲从火盆里拿出一个小烙铁,用煤油灯加热,切下一片高粱粒大小的焊料,把两个接头粘合起来,然后绝缘,就完成了。
缠绕袋子是一项精细的工作。线和头发一样粗,两个关节用灯点着连接。包线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断。一块拇指大小的焊锡可以用很多天,没有本钱,父亲从不收费。
虽然我父亲很忙,但他很关心孩子们。当他有空的时候,他会用“拉锤”把骆驼毛或羊绒纺成线,给我们织袜子。冬天怕冻脚,我们每天都用一层干玉米皮换棉鞋里面的絮。孩子手脚皲裂了,就把猪牙骨里的油抹在裂缝上,用火烤几天。
我九岁的时候,父亲买了一架小钢琴。乍一看,它像一个盒子,但当我揭开盖子时,里面有钥匙。盒子是淡蓝色的,上面画着月亮和云彩,还有嫦娥抱着玉兔的彩色图片,上面写着“嫦娥奔月”四个字。五根弦,四根细的,一根粗的,粗的叫老弦。拿在右手“钢琴拨片”弹,左手按下按钮,它就会发出声音。爸爸会弹很多歌,有时候叔叔会拉二胡,和他一起弹歌,特别好听。在父亲的影响下,我也学会了弹钢琴的要领,会弹《苏武牧羊》、《东方红》等歌曲。
我父亲诚实善良。在一个特殊的时代,被划为坏成分的村民,每天早上都会打扫他们家的院子。当他们打扫我的房子时,我父亲感到很尴尬。后来,他每天早起,先打扫院子,等那人来了,看到院子干净了,就直奔下一个。
晚年,父亲爱喝酒。他总是在饭桌上放一个小酒壶,但喝得不多,每天只喝两杯以上的酒。尤其是冬天,农村家家户户吃两顿饭,晚上九点左右,父亲还会用灶上的剩菜喝几杯。我在三棵树乡工作的时候,七八天回一次家。每次回去都会去父亲家串门,和他聊聊天喝点酒,听他讲讲一些旧事。
后来母亲病逝,父亲一个人在国内国外,为人父为人母异常辛苦。我们兄弟姐妹七人,都在父亲的掌控下成家立业,完成了父亲所谓的“任务”我本以为儿孙满堂,父亲还能多陪我们几年,可就在这个时候,父亲积劳成疾,身患各种疾病。虽然我们兄妹多次带他往返医院,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他的生命。父亲走的时候,才七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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