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是父母想要的，长大是自己想要的。
一个
孙子的午睡往往是从听我读画报和故事开始的。我越困，就越想看书。不知什么原因，我会和眼皮打架，看一会儿书就打瞌睡。不知道是画报里的火帽、红袋鼠、跳蛙让我累了，还是因为精力不足而犯困。反正瞌睡虫看了一会就找到我了。我说，睡觉吧，别看书了。孙子曰:读，读！孙子情绪化，困了容易发脾气。爷爷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看书。看一篇文章再看下一篇，看完再看另一篇。看书，我忍不住闭上眼皮停下来。孙子不耐烦了，说:读，读！孙子的声音把我吵醒了，我就迷迷糊糊的继续看书。读书会停下来，孙子会催我读书。好久没看书了，孙子也没催我。当我睁开眼睛时，我的孙子已经睡着了。
二
有时候孙子发脾气就开始用小手打我，喊，打死你，打死你！我说，我死在沙发上了。我靠在沙发上，我孙子冲我喊，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说，如果我死了，我就马上死。我闭上眼睛说，死了，爷爷死了。孙子不打了，不打了，不说话了，站在那里看着我。等我睁开眼，他又会喊，你死，你死！在孙子的心目中，只要眼睛闭上，嘴巴闭上，不再动弹，爷爷就是死了。爷爷不动不出门，你可以在家陪他玩。你可以随时拉着爷爷，给爷爷打电话，让他起死回生。死而复生是孙子意识中最简单最容易的事。我们经常玩这样的游戏，我都不记得死了多少次了。
有时候，我会主动装死。我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说，爷爷死了。说，别动。孙子不相信我，开始轻轻摸我或者抓我耳朵。我忍不住笑了，睁开了眼睛。
死亡是痛苦的，但死亡的游戏是快乐的。我常常开心地笑，说，爷爷又活了！
三
孙子有很多淘气的心思，踩爷爷的脚是他的特长。我们经常从客厅的窗户往外看，看着车，看着绿地，看着树，看着狗在那里走，看着陪着孩子推着婴儿车下楼。孙子故意默默地踩了爷爷一脚。爷爷问，你踩的是什么？孙子答道，石头。爷爷又问，是石头吗？孙子回答，是石头，是石头！比这更开心的是，他踩着我的脚，双手抓住我的手，让我往前走。每次我往前走，他都开心的笑。如果我停下来，他会喊，走，爷爷！我们走吧。哇，爷爷！
早上看窗外，对面高楼的外墙洒满了白色的阳光。爷爷问，今天是晴天还是阴天？孙子玩得开心的时候如实回答，晴天。爷爷问，有太阳吗？孙子回答，可以。有阳光吗？是的。阳光灿烂吗？明亮。如果孙子不开心，那么答案是相反的，多云，不，不爷爷指着一片阳光说，那不是阳光吗？孙子说，不，不是！
爷爷知道孙子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没有和孙子争论。孙子还没满三岁，只要他玩得开心就好。爷爷一直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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