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那些路，周围都是杂草和灌木，有时候交叉需要碾压。
其实有很多这样的家乡，都在农村的土地上演绎着同样的风景，因为风景中的荒凉，植物的茂盛，浓浓的深绿色。故乡也是有生命的，比如一个人的脸，显出了苍老，眼袋很深，皮肤松弛。特别是我家乡的山梁上的树，以前在农村叫柴山，被村民砍倒当柴烧。现在人迹罕至，古树沧桑，很少被村民砍伐。
这也很正常。有一次我坐在老家的山梁上，没有看到一栋房子的屋顶有烟冒出来。昔日樵夫的身影早已是故乡的负片，只在记忆中依稀发展。
然而，我曾经是个樵夫。
这个是张达才，那个是王天寿。呸，我用刀砍！你还在这，秦二贵，咔嚓，我一刀砍倒，一棵槐树断成两截。
这是一八岁的我，秋天在家乡的山梁上劈柴。秋收后，村民们上山砍柴，堆在屋前屋后的碉堡里。我坐在山梁上，看着山下袅袅的炊烟，想着灌木杂草的生活，有点伤感。
我在山上砍柴时念叨的名字，都是我家有仇有结的人。在我眼里，他们又怪又丑，行为古怪，还经常欺负我们家。这些人，我妈打不过他们，我也打不过，那时候我刚高中毕业回家。我的身体瘦瘦的，眼睛却在燃烧。我心里很生他们的气。我觉得一方面我想成为他们那样的耕耘者，和他们争夺地盘和食物。在我心里，对他们充满了厌恶和排斥。我妈一边催我上山砍柴，一边给这些人念咒语，把他们想象成我随意宰杀的灌木，一棵一棵的砍下来。
我花了二零多年进城才变得宽容。每当在城里遇到老家的人，我都会上前紧紧握住他们的手，如寻回失散的亲人。我请他们喝酒吃肉，我并不反感他们粗鲁的吃相和粗鲁的行为。有一次，我请六零多岁的秦二贵吃烤羊肉。在出去的路上，他跳起来砍掉了树上的一根树枝来剔牙。秦二贵说，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烤羊肉这么好吃。他要回家养羊，邀请我回老家吃烤羊肉。这些村民现在都变得善良了，和我亲近了。我也写过很多关于乡村记忆的文章，在我的笔下充满了乡村的美好和宁静。或许是我的胸怀真的变得宽广了，又或许是我带着别人廉价的同情和缅怀回首故乡。如果我还是村里的农民，也许我还会在村里和他们讨价还价。
我得回去乡下砍柴了。我背着背包，挥舞着轻蔑的刀，在树林里狂奔砍柴，这甚至让我有了一种英雄主义的色彩。面对漫山遍野的灌木丛和杂草，他们在秋风中颤抖。我把自己想象成林冲，成为八十万皇军的主帅。我的身影在草浪的枝叶间起伏，一根一根的斩断，发泄我的委屈，给我一种满足感。尤其是当我砍累了木头，躺在草丛里，树林下，让潮湿的植物和泥土的味道在我心里流淌的时候。有一次，我把落叶收集在身边，在厚厚的树叶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当我醒来时，我看见一只野兔在我旁边吃草。
我在树林里砍柴的时候，青春期的荷尔蒙正盛。有一次，我挑着一担柴火，看见对面山坡上的村子里走来一个新婚的新娘。她丰满的身体颤抖着。我激动得发抖。我扔掉背包，像发情的动物一样在山脊上奔跑。我抱了一棵松树，树上分泌的树脂弄得我衣服油腻。直到砍柴后的第三年，我才接近了女人的身体。
我在山上砍了半年柴，进城当了干部。我时常回想起我在山里砍柴的日子，我青春期的压抑和叛逆，我的迷茫和焦虑amp; hellipamp; hellip都留在那些杂草和灌木丛里了
amp; 妈妈，我们上山砍柴吧amp; hellipamp; hellipamp; 这是不久前的一个晚上，我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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