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农家庭院里有许多树。大多数树都种在房子的前后,角落里,不占地方。挺拔的身材,摇曳的容颜,守护着寻常百姓家。这棵树是全国最高的。高于人和庄稼。比树高的是炊烟。所以,树和炊烟是村子站起来的标志,对于远行的人来说。树是灯塔,炊烟是灯塔发出的光。当我们看到树时,我们的眼睛会发亮;当我们看到厨房冒烟时,我们的心都软了。
我家也不例外。我家院子里也种了很多树,有杨树,槐树,榆树,香椿。每到春天,它们每次都会焕然一新;夏天,他们又会到处投下阴影。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经常在树下玩捉迷藏。华姐amp; 看着蚂蚁在地上列队行进,或者干脆躺在树荫下,无聊地看着从树叶缝隙里挤出来的微小阳光,甚至忘了眨眼,直到眼睛发晕。那时候生活简单快乐。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香椿被砍了;后来榆树也被砍了。榆树被砍倒了,我知道原因。榆树便宜,爱吃虫子。毛毛虫,浑身是毛,让人很不舒服,很害怕。这种虫子爱吃榆树叶,好的榆树叶千疮百孔,乱七八糟。吃完后,我爬到树下,又在地上猖狂地跑起来。那棵树下,成了禁区,我和妹妹都不敢靠近。这样的树,不砍才怪。
相比之下,槐花就好多了。
槐树好,人喜欢。大人喜欢槐树,因为槐树木质好,做好了可以当檩条用;小孩子喜欢槐花,因为槐花会开花,花可以吃,又香又甜。不过槐花开花晚。春风带来了温暖,院子里的其他树早就互相追逐,互相争斗。可是槐树依旧一副困倦冷漠的样子,仿佛刚刚过去的冬天太冷,冻不住它,早春的一点点阳光,根本唤醒不了它。直到五月,太阳渐渐凉下来,它才慢慢醒来。它一醒来,就惊艳了。扶桑,树上开满了花。一串,一簇,一哔,一团,像爆炸一样;像爆炸的爆米花,挂在树枝上。槐花是白色的,洁白干净,洁白飘逸;槐花清香扑鼻,有浓浓的香味和甜味在里面。一棵开满鲜花的槐树,能让整个院子都炫目;槐树的香味让整个院子都沉浸在香水和甜水的长河中。
槐花好看,闻起来香,但是不好摘。第一,槐树一般比较高,不容易爬上去;其次,就算你上去了,因为槐树上长满了荆棘,人也无从下手。不过,这些对我和我姐来说都不难。因为我父亲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工具。那是一根长木杆,上面绑着一根粗铁棒,铁棒顶端用钩子向后弯。这样,我就可以用一根木杆轻松地够到槐花。我高高举起木杆,勾住一束肥硕的槐花,轻轻扭向一边,没有太大的力气。槐树的树枝脆脆的,扭了几下,只听amp; Gabar amp; 随着一声,一束丰满的槐花像羊尾巴一样掉了下来。我姐赶紧抢过来,拿起来,放到鼻尖深深地嗅了嗅:好香!
我和妹妹坐在台阶上,开始抚摸槐花。不一会儿,满满一篮子。我们把槐米给了妈妈,但是我们没有走,而是站在妈妈身边,等着妈妈给我们煮槐米。妈妈洗好,拌好面团,把锅放进去。不一会儿,大团大团的热气从锅里冒了出来,接着槐花的香味溢出了整个小屋。槐米软嫩,槐米好煮。我妈用铲子给了我和妹妹一块。我们毫不在意自己滚烫的手,冲出家门,在外面炫耀,吹着空气。
那时候我妈真的很年轻。然而,这位年轻的母亲似乎无所不能,没有什么能难倒她。比如我妈能把看似普通的蔬菜做得鲜嫩饱满,让我和妹妹在那个饥荒年代也不觉得舌尖上的委屈。不知道,是我妈天生有天赋,无师自通,还是我妈后来发迹,自学成才?
春天,大地回暖,万物复苏,田野里一片热闹景象。这个时候,妈妈抱着小蓝的胳膊,手里拿着小铲子,去地里挖野菜。回来后洗干净,烫一下,剁成馅,包成菜饺。虽然是玉米粉,但是里面却是光彩四射,吃到嘴里都是春天的清新气息。这让我们的味蕾在经历了一个萧瑟的冬天后,慢慢从冬眠中醒来。夏天,大地火旺,天气炎热。我和妹妹就像两株枯萎的野草,无精打采,郁郁寡欢。妈妈换了种方式给我们做了一些清爽的饭菜。妈妈煮了一锅红薯粉条,带到压力井边,用清凉的井水一遍一遍地递,然后撒上小葱,点了几滴香油,给我和妹妹吃。我咬了一口,冰又凉又滑;咽下去会觉得很舒服,更别提有多爽了。我冲过去又盛了一碗。仿佛吃了两碗凉粉,再热的夏天也能熬过来。秋天,秋风送爽,大地一片金黄,地里的庄稼开始成熟。妈妈忙于农活。回到家,她会捏一把红薯叶,放在玉米粉里,做饭的时候在心里打个结。通常看起来粗糙干瘪难以下咽的玉米面疙瘩,掺上红薯叶后,其实是活的,有肉的;拌着咸菜,我也能咕噜咕噜一大碗。冬天寒风吹过,大地枯萎,新鲜蔬菜退出了日常生活,大白菜成了主菜。吃久了难免无趣;尤其是白菜帮,又涩又柴。但是妈妈的手很聪明。妈妈把白菜摊在案板上,左边一刀,右边一刀。刀很轻,不结实。然后,用清水浸泡,过一会儿拿出来,抻一抻,粘在一起。它看起来像早晨窗户玻璃上的一朵美丽的霜花。放糖在上面,倒醋在上面,酸酸甜甜的,脆脆的,凉凉的,好吃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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