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过十月头,秋天的天水已经开始显出萧瑟,路上的行人已经是厚厚的秋装,在长长的雨帘中低头;蜷缩在出租房狭窄的木床上,电热毯艰难地释放着她的温暖。我用这段话来形容那天天水的天气。
早上九点左右,我上身短袖下了从南京开来的火车。在站台上没走几步,我只好屈服于天气,拿出备用外套,迅速裹好。也许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出站几分钟后,我等来接我的朋友。他在当地一所师范学校上学,过了一段时间,按照事先约定的去了住处。
我急忙赶六路公交车,一路颠簸着穿过市区。大约四零分钟后,我到了他的校外住处,很小但布置得很精致,一个人的生活似乎很滋润。尤其是电热毯散发着温暖的小床,足以让我好好休息,缓解一夜旅途的疲劳。每次去天水都是回家。今天,我真的不是回国,而是一个过客。天水只是我此行的一个中途站。中午,我要好好照顾我的朋友,开始我的下一段旅程。
坐六路公交车回火车站。车上乘客不多,但由于我在终点站,习惯性地走到车厢后面。抬头的一瞬间,一张清秀甜美可爱的脸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一个坐在车厢最后一排靠窗的女孩。她旁边没人,但我没打算坐她旁边,怕姑娘觉得这个男的居心不良,而我又是不想给别人造成不安全感的人,就在她前排找了个空位坐下。我的心此刻是浮动的,我真的很想鼓起勇气回头看看她美丽的脸庞。再奢侈一点打个招呼就更好了,但我把这一切都当成了自己的变态妄想,然后暗暗鄙视自己,把耳机塞到耳朵里,以求用和谐的旋律平复不安的心情。
公交车就是这样,上上下下,永远不知道下一站谁会坐我旁边。车行到五中站时,上来一对中年夫妇。男人径直走到后面,坐在女孩唯一的空座位旁边。那个女人站在我旁边的空座位旁边,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坐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转身靠在不安分的窗户上。我能感觉到身后的一个身影正在慢慢起身,向前移动。我也在窗户的倒影里看到,这个身影正温柔地坐在我身边。虽然不是真的,但我还是百分百确定是她,坐在我后排的那个女生。
我终于平静下来,又开始不安,呼吸失去了均匀的节奏,行为变得不知所措。于是我时而假装看着上下车的乘客,时而假装随意翻着手机,只为了用我预谋好的方式,在不经意间多看她一眼。这个和我亲近的女孩:头发又直又黑,不浓不稀,齐肩到骨;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不大不小,灵动漂亮;一双眉毛优雅好看,不宽不窄,恰到好处;小巧玲珑的鼻子;柔软湿润的嘴唇;漂亮帅气的脸。优雅的白色运动鞋,修身的黑色长裤,黑白相间的上衣,展现出她匀称苗条的身材。一双玉手轻轻抚摸着她膝盖旁的小提琴。整个画面优雅而宁静,仿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我的思绪一直沉浸在这幅画里。
就像我不知道谁会坐在我旁边一样,我也猜不到她会在哪一站下车。我只知道,在她起床的那一刻,时间动了,画面碎了,我醒了。她轻轻地拿起肩上的小提琴,艰难地穿过狭窄的车厢,轻盈地走下车门的台阶,头也不回地走开,直到消失在我惆怅的目光和长长的雨帘里。
再见,我的天水姑娘。愿缘分已尽,我们依然可以静静的陪伴彼此,在城市里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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