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县城,心总是回到乡下老家。不为别的,我就是想念我妈的泡菜坛子。
知道我喜欢这样,每次爸爸妈妈去镇上住下,妈妈亲手带点新鲜蔬菜和酸菜,都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即使她老了,她母亲也从未忘记。住在农村,田不能种。挑几个附近的菜园,收几担新鲜蔬菜,早已是母亲的首选。这两年我妈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不好。秋天,我妈干脆把枯萎的大白菜带进县城,让老婆买个菜坛。我妈自己腌制,带着吃,又快又方便。
说到饮食,其实我老婆手艺一点都不差。但是有些挑剔的人问我喜欢她自己腌制或者从市场买回来的咸菜怎么样时,总是一副不屑的样子逗她:不怎么样。因为和妈妈的酸菜比起来,我总觉得这些咸菜多多少少有点什么。老婆开玩笑说你年纪大了(我们这里方言叫妈amp; 大amp; )放屁也甜。
红烧白菜其实是用非常普通的长茎大白菜腌制而成的一种泡菜,人们习惯称之为红烧菜或泡菜。鄂东的食用习俗,居家或外出早餐,一碟咸菜是人们必不可少的食材,腌制咸菜也成为每个家庭必备的功课,一年四季不停歇,年复一年也不停歇。春天的腌豇豆,夏天的腌鹰嘴豆和苦瓜,秋天的腌萝卜和大白菜雪利红,冬天的酸菜鱼肉和臭豆腐,一年四季都有。
腌制咸菜看似简单,其实是个技术活,多由家庭主妇承担。现在也有谨慎干练的男人擅长这份工作。从清洗手柄到加入调料,从盐的多少到坛的封口,腌制都很讲究。稍有疏漏就会影响咸菜的口感。比如手心出汗的人腌制的咸菜,夏天无疑会很臭。妈妈腌制咸菜的时候,一脸专注,蒜瓣,辣椒,生姜,小心翼翼的拌在一起。月底开坛,用素油炒一盘菜上桌。咸淡相间,开胃。最让人惊讶的是,在三伏天,咸菜一般都是软软的有嚼劲,或者失去光泽变成深灰色或黑色,或者亚硝酸盐含量过高,有腐臭味。而从母亲的菜坛里捞出来的腌菜,颜色浅黄明亮,香味扑鼻,让人口水直流。
一个人的口味一旦定下,就像一个倔强的幽灵,总是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死缠烂打,从不偏离。我喜欢妈妈咬我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一九七七年,我和姐姐同时去高中生活。我们在高一的时候一周放一次假,来回走了三零多里路去拿米娜的食物。腌萝卜和蔬菜丁自然是主菜。高二高考那年,学校改成放假一个月。为了跳出农场大门,我和姐姐很少回家。我们的生活来源是母亲提供的,她怕耽误工作分,起早贪黑无数次长途跋涉,扛米送菜一个接一个。
当时,农村集体公有制向家庭私有制的过渡时期还没有开始,粮食、蔬菜、食用油还供不应求。两年高中生活的一日三餐,那碗从学校骨灰盒里蒸出来的米饭是我们填饱肚子的唯一希望,而把那顿惨不忍睹的米饭送下去的,正是母亲的酸菜。食物虽粗糙,却充满希望;咸菜油油的,却洋溢着暖意。后来我们才知道,为了我们的学习和考试,我妈每次给我们准备咸菜,总是用大盆大盆的切,用大锅炒。我粗糙的手掌不知被鲜血浸透了多少次。卤菜,一道现在让人又喜又忧的家常菜,与我有着更深的情结。令我母亲高兴的是,那一年我们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泡菜食用过量对人的身体有害,但只要科学适当,人们永远不会忘记和背叛对这道残破农家菜的记忆和热情。就像我,半岁多了,吃着妈妈腌制的菜,总能吃出学生时代的回忆,时光的沧桑,妈妈的艰辛和耐心,出家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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