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和朋友老家喝茶。说是我自己的茶，刚炒的。走进农家院子，一张石桌，几把旧竹椅，一个塑料热水瓶和几个放着好茶的玻璃杯。我们随便坐下，泡茶聊天。
蓝天，棉絮般的白云，新的青山。阳光照进院子，安静而美丽。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花香，我不禁被角落里的栾树吸引。白色的花朵在浓密的绿叶中丛生。风一吹，花就落了，一层一层地落在石子路上。拿起一朵花，放在手中。在短梗上，五片白色的花瓣围绕着黄色的雄蕊，有些花瓣向后卷着，不娇嫩。仔细闻一闻，沁人心脾，香气不减。
我熟悉栾花的芬芳。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老房子的水门有一个。栾花落时，长出绿栾。有的栾半岁就莫名其妙的掉了，成了我们玩的球。那时候秋日稍长，父亲迟迟不提摘鸾的事。生活一直有点精神，因为我已经答应同桌拿给她了。其实六安不好吃，又酸又苦，我妈会把大部分给邻居吃。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人很容易满足，高兴得跳脚。栾花的芬芳，在记忆中是芬芳而温暖的。如果回忆真的很香，那就应该是芬芳的花朵。
去年，在一个温暖的月夜，我在小巷里散步。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心明了。寻香，老房子旁边，一棵看不出年龄的老栾树静静的立在月光下，清朗的空气被月光如水包围。默默的站在树下，轻轻的呼吸，生怕给寂静蒙上阴影。今年春天，我再也找不到香了。老房子还在，只是栾树上留下了一个坑，如撕裂的伤口。和我一样失望的，应该是香里来的粉蝶。
现在愿意在院子里种栾树的人越来越少了。在寸土寸金的城市，能有一个符合自己心意的院子，实属不易。人们把自己关在火柴盒一样的高楼里，有一个可以种花种草的阳台是一种奢侈，没有余力再种一棵花树。公园里的栾树种类不多，都是桂花和玉兰。栾花的香味渐渐消失了。
站在高大的栾树下，暖风一吹，花落在头发和衣服上。贪婪的呼吸将花朵吸进灵魂。有没有可能做一个灵魂芬芳的女人？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把花和暖阳装在密封的罐子里，送给那些在喧嚣的世界里静不下来的人。还是让执着的风把花吹进梦里。回忆一些温暖，就像栾树的花一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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