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远
文/何红雨
最近几天的阳光灿烂,总给我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那感觉,总有点像是春天。或者,是春天已然就在眼前了,特别是走在冬日的暖阳下的时候。
就比如,昨天去了趟西外。走进校园的那个刹那,便仿佛春天已然来临。
阳光其时正当恰好。明晃晃地映照过来,于是,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也温暖明亮了起来。天蓝蓝的,云朵素白白的呈现出不尽相同的造型。远山清晰可见,更像春天的是,花园中的绿草都苏醒了。呃,不但苏醒,它们还精神抖擞,像是刚刚跑完操的小孩般,充满了生机和活力。那绿,也是像极了春天的绿。是早春时节,那样的阳光、那样的绿意、那样的空气……全都像是早春时节的模样。
看到的几棵玉兰树,是植在图书馆旁边的,也都打起了苞蕾,那些苞蕾,鼓鼓地生长,像是将要绽放的样子。经过的时候,我不由得站住了脚步。我想着它们在早春时节的模样,那个时候,它们才会有着这样的苞蕾吧?然而,彼时恰是寒冬啊!
在一片绿草地前站定,看到了树木的影子,它们在草地上映现出或者纤弱的身影,风儿吹过,那身影,便也轻轻地晃动起来。而旁边,亦有我的身影。我与它们相互交融,也相互交流。心里,自然有春光春色流动。
慨叹“有点春天的感觉”的时候,有朋友笑了起来。
说,什么季节?冬天啊!怎么会有春天的感觉?……
是啊是啊,此时正值北方冷冽的寒冬。北风呼啦啦地吹着,也天寒地冻的。
但是,走在阳光下的我,确是看到了早春的景象。心里也倍觉温暖,似乎,春天就在眼前。
或许,是因为想念和翘盼着春色,所以,才会有了如此恍恍惚惚的感觉,感觉春天已然到来。
否则,那些玉兰树上结出的苞蕾,又在说明着什么?
我想,冬天正在眼前,而春天,也就不远,不远了吧?
我所感到的春天
文/钱红莉
我的生活半径很小,不过是家到单位的距离,骑车二零分钟。每天经过一个湖。湖西岸的几棵辛夷最先开花,远远的看,像一件紫衬衫洗白了,舍不得扔,继续穿,继续洗,继续晒,然后越来越旧。辛夷花的颜色为什么这么旧呢?浅紫都谈不上,仿佛有意糟蹋自己,拦下许多褐色,一口喝下去,把原本梦幻一样的紫挤掉了。都是生活磨练的吧,宛如一个沧桑的人,眼神也是暗淡的,对什么都心存拘谨,并非不曾狂热过,不过是千帆已尽,把一切都收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春天一来,风何曾停歇过?哪一刻也不能。它们为什么这么狂热,把蔷薇吹得都不敢出芽,还有银杏等一些落叶乔木。那么嫩的芽,一吹就给吹跑了,谁忍心这么早就把美好的东西端出来呢?大风,你就独自吹吧。
有一天中午,再去看,一树辛夷花全落了,也不知被大风刮到哪里去了。湖边的风更大,直呛喉咙,不停地咳——怎么春天都这样啊,让人欣喜又给人添小麻烦,尤其对一个患眼疾的人。走在风里,汪着一苞泪——人家都在踏青,放风筝……你一个女子,何至于泪眼汪汪?一个患眼疾的人走在春天的大风里总是哭的表情,让人受不了。
柳,倒是很早就开始绿了。湖边的柳,绿得尤其层次分明。先是缥缈的烟状,戏词里不是有“柳如烟”吗?到了今年,终于第一次看懂了——远看,好象伤心人回忆伤心事,有恍惚感,踉跄感,是若有若无的绿。非得要你跑到跟前去一细究竟,哦,真的绿了,婴儿一样往床外拱,是芽尖尖——所谓初春看芽,仲春看花,晚春看叶。我的一己经验而已。这个态,摆得——似乎这么多年,都把自己献给春天了。
慢慢地,慢慢地,只用几天时间,就鹅黄初上了,两片叶子合伙抱着一个状似毛毛虫的蕊,折一条下来,抽在脸上生疼。许多年过去,还是觉得两句诗好,怎么好法?说不准确,必须借助比喻——两个黄郦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有色彩感,黄与翠一起,比红与绿还鲜烈。而白鹭上青天呢?多么逍遥派的手法啊。前一句太过浓艳,仿佛京剧的大花脸,浓油重彩的,但到了着装上,便已青、白主打起来,眯起眼再看,不就雅起来了?把泼辣的东西迅速一收,再甩一个水袖,就是放。一收一放之间,再响几声紧锣散笛——啧,特滋润人。戏剧的好处就在养心。
说到柳的第三个步骤。它可不是一味的傻绿,而是一点点地抽,像新鲜的生命,每一个阶段都有文章做。第三个步骤就献给抽叶了,仿佛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像天使一样,天使都是长翅膀的,没有翅膀怎么飞呢?惟独柳不飞,它一个劲往下垂。有一天黄昏,迎着落日余晖,我看见一个人骑车柳下。车是自行车,破破的,也是被生活历练的吧……那一刻,我望着那个人远去的背影,感觉到了诗意。还是湖边,西岸,水域渐窄,湖是满湖,快要溢出来,风在湖面行走,骑车人在柳下行走,他们各自若无其事。一切都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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