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丝丝地软鲜
文/金步摇
早春的雨后,空气中含着缕缕花香,牵的人总想伸出鼻子嗅嗅。这样的时光,母亲总会往我怀里塞一只蓝色的搪瓷碗,让我去捡拾一种美味的食材——地软。地软是一种类似于木耳的藻类,它总是在春季雨后的草丛石缝中生长。初春的花儿草儿刚冒嫩芽,还没有覆满地皮,这时的地软最好找。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以为地软是老天爷的眼泪流到地里生成的,要不然,为什么每当雨后,才会有水灵灵的地软。
在一片大好春光里,我和很多小伙伴,捧着盆盆碗碗,三五成群的在沟沟坎坎里跳跃,拾地软,是我们和大地最亲近的时刻。小脚丫越踩越远,峭壁边踩到一截麻绳,我们会吓得哇哇大叫,树林里逮着一只没见过的虫子,我们会赶来团团围观。
最欢喜的是拾到大片的地软。要是谁发现了新的地软生长地,那么准会呼天喊地招呼大家过来拾,片刻间他就成了孩子们眼中的英雄汉。小伙伴们这时谁也顾不上招花惹草了,个个跪在地里,屁股撅得高高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小手轻轻慢慢地把那墨绿色的,软软滑滑的地软铺到自己碗里,生怕弄破了地软那娇嫩的小模样。
到了晚饭时,小小村庄的空气中,就散发着地软的鲜香味道了,那味道和着春光,闻的人心底软绵绵的。着急尝鲜的人家,过一下热水,点上几滴香油,就做成了一盘下饭的凉菜。斯文点的人家,用地软炒肉丝,小口小口品味。大多数人家还是蒸地软包子,粉条,豆腐细细剁碎,锅上烧油,炒俩嫩黄的鸡蛋,滴点香油,拌成馅。地软的味道软和,鲜嫩,像春天里的风。那咬一口润润的爽滑感觉,又像春天里的雨。包子蒸熟了,诱人的香味飘在空中,用家乡话说:“真窜!”
我最喜欢吃刚出锅的热包子,软乎乎,嫩滋滋,香溜溜的鲜滑,馋虫在肚里来回拱。说来不好意思,我做小姑娘的时候,一顿能干掉八个大包子,吃得满口余香,真是过瘾。好在地软是素食,清淡利口,不腻不油,吃多了也不会闹肚子。
记得第一次离家打工时,母亲给我带了一包干地软,说地软泡水能治水土不服。异乡夜晚,那几片地软在我的玻璃杯里活了过来,慢慢舒展,吐气,盛开,黑色花朵薄薄地上下舞动,我一口一口喝着家乡的味道,心里满是温暖。
不久后,我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发现了一个地软包子铺。老板说她的家乡也有地软,长在小河边,我很惊奇,我老家的地软明明长在坡地里。我跟老板说我拾地软掉进大坑里的故事,老板笑得很开心。我们都觉得地软很神奇,一块不起眼的深绿色地皮,给普通老百姓缺盐少油的日子带来了无尽温情。包子店老板告诉我,地软是一种营养丰富的健康食品,有清热明目的功效,还能养颜。就这样,我在异地尝到了家乡春天的味道,渐渐地开朗起来。
现在条件好了,逢年过节腻了鱼肉,想换个口味的话,我时常蒸些地软包子。隔了岁月经年,地软的模样依旧,再入口,味道一如当年。可能因为它太寻常,也可能因为它无法大面积的培育,那自由春风,丝丝春雨,无限春光,一直伴随着这小小的,地皮一样普通的田野美味,自由生长,原汁原味。
杏花春雨两相逢
文/谢汝平
杏花和春雨就像一对恋人,因为有着长久的守候,才有了今春的约会。春雨苦涩,杏花单薄,两者在初春相遇,让人们知道能够长久相恋是多么不易。从古至今,每一朵杏花都离不开春雨的滋润,每一滴春雨都在寻觅相识的那朵杏花。不过还好,经过严冬酷寒的杏花,还能等到春雨从天而降,等来相知的爱人,然后开得羞涩而矜持,让我们看到春雨和杏花之间的亲密,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在自然界里以一种方式存在着。
杏花是纯朴勤劳的乡间女子,含苞待放的幼时艳红如霞,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这个世界,这才有“一枝红杏出墙来”的佳句。但是杏花淳朴的本性在那,遇到春雨开始绽放时,就像出嫁的新娘,粉红嘟嘟,煞是美丽,随着日子一天天逝去,它的色彩由粉红而淡红,逐渐变成如同水洗的洁白。那是一位即将做母亲的女子,也是一位勤俭持家的平凡女子,待杏花和春雨生的孩子青杏出生以后,杏花完成生命的更替,悄然隐退。而作为父亲的春雨,还得为了呵护孩子成长付出艰辛努力。春雨经过清明的悲伤,经过梅雨时节的迷茫,逐渐成熟起来,待孩子成长起来的时候,春雨已经变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就是夏雨了。它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劳力,更像一位背井离乡的打工仔,为了家庭的幸福,在夏天的异乡打拼,在秋天的他国寂寞,在冬天的回程路上遭遇险阻。但是家在那,杏花还在等着它,只要春风一吹,春雨落到杏树的枝头,便又是一副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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