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雾在下午晚些时候聚集起来，雾像絮状物一样覆盖在小镇的上空。
在我左手边的窗外，曾经势不可挡的老樟树倒下消失的地方，一栋在建的楼房黑了，肆无忌惮的黑，深深地闯入了房间。蚂蚁大小的字体折磨着我的眼睛，誓要让我的思绪停止。
人是灵活的。俗话说，一棵树上吊死，生活太单调。离开桌子，沿着走廊走。就我所见，虽然不知道刻意去看什么，但我只是让自己的目光游走，或凝视，或放飞思绪。突然，我豁然开朗。
小镇的天空很低，小镇一角的山丘高耸入云，沉浸在灰雾中。想象一下，巍峨的山是一棵树，树的花是遮住小城天空的雾，如牛奶。这是我孩子对白云的第一次感知。我觉得这个春天，这个小镇太美了。山已经开花了，一个用如此盛大的鲜花装点的小镇当然是美好的，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寒假期间，我在离家很远的高速公路上小心翼翼地开车。光天化日之下，我眼前的视线是如此之短，一只胳膊就能丈量出视线的长度。光天化日之下，车前车后的灯光起伏摇曳，在浓雾中龟缩恍惚。后来收音机里雾霾的预警信息让我相信了自然愤怒的巨大力量。
我生活的小镇远离雾霾，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小镇周边，山川苍翠，如已交付的风景油画，满满的绿色一年四季温暖心灵。我认为小镇是幸运的，小镇上的人们是幸福的。
院子里的棕榈树虽然格格不入，但依然挺拔婀娜，枝头舒展，油油绿绿的，在微风中摇曳。支撑果实的棕榈树的枝条很嫩，略黄，远远望去，阴影模糊。期望树是充实的，否则，永远不会完全按照自然规律生长。在这个山里的新家，棕榈树确实已经融入了新的土地。
不远处的棕榈树，榕树还是那么绿，节前还是那么绿，但在寒风中，我害怕寒冷的骚扰，没有去欣赏。今天特意去榕树下开了个眼界。那些老叶子的边上出现了第一片黄叶，好像刚堕过胎，还没有裹上襁褓。空气潮湿，令人兴奋和好奇。诚然，小镇上空潮湿的云朵一定是千千生命的气息，那么为什么我的身边充满了出生的喜悦呢？
花坛里，正在生长的草和花没有被美丽的阿姨注意到一个假期。也许这些花草也是知性的。它们疯狂地生长着，争抢着闲暇，生长得突然而美丽。你看，那些枝叶溢出了花坛的边缘。他们明白，移植到别人领地的人，身高和身材都是自己控制不了的。我叹了口气，花草无言，但也有发自骨子里的聪明。
一棵小桃树靠在大楼的墙上，但它的树冠延伸到了外面的空间，植物都是向阳的。还有一种不知名的花，夏天满枝，花瓣巴掌大，血红色，有点夸张。
花坛围起来的空地上，地上铺着方形的瓷砖，可能是台阶踩多了，有些瓷砖已经剥落，整个场地斑驳不堪。在场地放置的两个羽毛球网上，学生们正在排队打球，一阵笑声袭来，唤醒了我的心灵。学生们的玩具在他们自己的笑声中。我知道，淋漓尽致是最好的形容词。一丝嫉妒在我心中徘徊。年轻，如此自然，除了年龄，心理上的年轻才是最珍贵的。
突然觉得脸上有点湿，有点冷，场上好多同学都跑了。他们迅速跑向大楼的走廊。而那些勇敢的孩子，还在羽毛球网前挥舞着球拍，笑着，说着话，和我从楼道投过来的视线一样，我看到了，青春的激情在我面前的空气中摇曳着，徘徊着。
地面湿漉漉的，是我视线朦胧，还是早春的味道依然朦胧？我发现，从那些棕榈树的背景中，雨水急切地释放出来，像孩子拍着羽毛球的手臂一样焦急，显示着自己的力量。
三月的南方，冷寂。但是，一定是春雨。在潮湿的雨中，我清楚地看到山在扩张，云在绽放。
春雨是我的文字，它们飘着，这是它们发自内心的表达，尤其是在婴儿即将分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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