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开始下雪，气候异常寒冷。雪花先是零星飘落，然后像鹅毛一样飞舞。我站在河边，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河边的杂草上，一层一层的覆盖。这样的天气，江面上过往的船只少了，偶尔的几声汽笛声，会一次次把刺骨的寒意送上心头。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腊月二十，快过年了。我站在我住的单身宿舍里。因为这个宿舍坐落在一个码头边，每个周末，我都有时间去看沿海航行的船只，尤其是晚上，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船灯光下的旅人，他们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吃泡面。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我只知道他们此刻正在旅行，或者走在一个通道上。
船停在河边，我看到他们大多蓬头垢面，身边放着大大的蛇皮袋或者巨大的牛仔袋。他们有的挤在一起，卑微的外表足以证明他们只属于为食物奔跑的人。但为了回家团聚，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丝喜悦。眼前的景象提醒了我，把我拖到了前两年的渡口。
当时是大年三十的第三天，早上的风很冷，像冰碎片一样吹进我的脖子。因为要回去工作，所以早早的就来到了家乡的船舶码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表哥。他穿着一件旧棉袄，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手里抱着五岁的儿子。他们从我不远处经过，像一座移动的山。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我，我也没有去迎接他们amp; mdashamp; mdash怕触动他悲伤的神经amp; mdashamp; mdash他曾经期望我带他进城，但我残忍地保持沉默，他让我失望。幸运的是，我们没有坐在这艘船的同一个船舱里。
我在渡船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我向窗外望去，看着黄河滚滚而去。一种莫名的悲伤突然袭上心头。一想到表哥的孤独，我就难过。我知道过年的味道已经变了，不再是小时候的那种悠闲自在，也不再是一个可以让身心彻底抖落的日子。新的一年总有新的希望和新的收获，但对于表哥来说，新的一年意味着又要出门了，而我的远房亲戚却帮不了他。这时，在我的耳朵里，我清楚地听到了阿姨来看我时说的那句话:amp; 你为什么不带你叔叔一起去呢？他可以在城里为所欲为。总比呆在家里好吧？只要他能在外面挣点钱供孩子读书，把家里的田地留给我干苦力也是可以的amp; hellipamp; hellipamp;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白领，我能有什么门路呢？我只能委婉拒绝。
我终于到达了我要去的渡口。下了船，我没有迅速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码头上，看着船，直到它离开，完全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背起背包，朝住处走去。我的表妹呢？他带着孩子在这片水域要去哪里？
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表哥现在的生活怎么样了。那年他找到满意的工作了吗？我希望他对我的痛苦，压抑，仇恨，随着时间像雪花一样消失在河流里，永远永远amp; hellipamp; 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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