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童年的朋友,但时光飞逝。再见面的时候,仅仅从脸上看不到任何童年的影子,但对童年还是记忆犹新。
在大港发电厂的家属大院里,住着最勤劳的施工队伍——公司基建队。那时大港电厂还没有建立,但一排排平房已经拔地而起。我家住第二排,他家住第三排。前后屋隔了几米,打开后窗就能通话。
他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猴子橡皮筋。
我说,怎么能忘记呢?那时候我们没有玩具,一根橡皮筋剪开连起来的猴子皮筋就能让我们开心一下午。
我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春日。家庭大院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在冒烟,饭菜香喷喷,空气中流淌着生活的美好味道。我和他在我的墙背上,跳猴子皮筋,皮筋已经升得很高,我的脚几乎够不着。我试了一次,又试了一次,正要再试第三次的时候,我妈叫我去院子里吃饭。太阳是如此温暖。
他在电话里说,大家都觉得你不应该命不好,因为你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家里大院里的大人都喜欢你。那时候,他们都说你像潘冬子。
潘冬子是《闪耀的红星》中的主角。我有一张照片,是我爸妈在照相馆拍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我的父母穿着工作服,笔直地坐在两张独立的椅子上。椅子挨得很近。他们的膝盖并拢,托起了小小的我。我也是穿着工装裤,盯着镜头。若干年后,再看这张照片,真想走进去。
他说他现在在一家私企上班,生活过得很好。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我问。
某某人有你的电话号码。你不记得他了,是吗?他说几年前在一个培训班上见过你,觉得你可能是。他一直留着你的电话号码。
他给我看了微信上的照片,是我朋友在大港电厂的合影。
家在哪里?家在哪里?
我盯着屏幕,用语音发信息。
我们家大院没了,最后一个住户二零零零年搬出去了。一年后,这里被夷为平地,现在是商住楼。我们去哪里也是一种感动。
再也找不到过去的影子了。照片中,朋友们情绪高涨,眼神中充满了感情和思念。
你什么时候和我们一起回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回答。
回去有什么用?一切都没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有空一起喝一杯吧。
我做了个开心的表情,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今天发了一条微信,因为是小寒,真正的冬天到了。微信里有一张张清秀的照片,很多人心情都不好,因为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不想过多表白,喜欢那淡淡的云,淡淡的风,虽然岁月已过。
他表扬我,说明他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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