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城乡结合部。每天早上都有一些郊区的菜农来采摘他们的蔬菜,在我们小区门口卖。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晚上会招待亲戚吃饭,一大早就去小区门口买菜。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卖萝卜的老人很惹眼。他面前的篮子里只有萝卜。
我从老人那里买了两个又粗又长的白萝卜,正要离开的时候,我说:amp; 我觉得你不像卖菜的。amp;
老人微笑着抬头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你说我是做什么的?amp; amp; 我看你像个干部。amp; 然后补充说,amp; 退休的那种。amp; amp; 年轻人,你很有眼光。amp; amp; 你没有退休工资吗?你为什么出来卖萝卜?amp;
老人递给我一支烟:抽烟?amp; 我摇摇头。老人为自己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一个人在家很孤独。amp; 说完还自嘲地amp; 哈哈amp; 笑吧。
amp; 但是你在哪里种萝卜呢?amp; amp; 向邻居要吧。amp; amp;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他的妻子和孩子呢?amp; 问完这个,觉得不合适。老人无动于衷,说道:我妻子五年前去世了,一儿一女都在美国。amp; amp; 他们不都是回来过年的吗?amp; amp; 如果我不回来,他们都希望我出国。amp; 老人吸了一口烟,说道:在中国出国有什么意义?amp; amp; 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在家没意思,就出来卖萝卜,原来种这些萝卜是自己吃的?amp;
老人点点头,没说话。
amp; 他们通常不会回来看你吗?amp; amp; 一年回来一次,待十天就走。amp; 老人无奈地回答。amp; 你为什么不去和你的孩子住在一起?amp; amp; 去住了一段时间,没习惯又回来了。amp; 老人掐灭了香烟,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我想把老人的萝卜全买下来,他不同意。他开玩笑说,如果我一下子把他的萝卜都买了,也不代表把他的快乐都买了。
想想也是。老人卖的不是萝卜,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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