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得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得音响,一种不需要对别人察颜观色得从容,一种终于停止了向周围申诉求告得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得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得淡漠,一种无须声张得厚实,一种并不陡峭得高度。
二.白雀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好像清瘦了一些。她一出现在桑桑的视野里,桑桑就觉得天地间忽然地亮了许多。白雀走着,依然还是那样轻盈的步伐。她用双手轻轻抓着被放到了胸前的那根又黑又长的辫子,一方头巾被村巷里的风吹得飞扬了起来。
三.美的力量绝不亚于思维的力量。一个再深刻的思维都可能变为常识,只有一个东西是永不衰老的,那就是美。——曹文轩《草房子》
四.去了这心思,放心做事走路吃饭睡觉,何等舒服。这只是一条门槛,一个关头。他们可是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师生仇敌和各不相识的人,都结成一伙,互相劝勉,互相牵掣,死也不肯跨过这一步。
五.我不由自主地关心起这个年轻人来了。这种关心也许搀杂着某些私心,说不定在他这种痛苦下,我已揣测到有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也可能我正是因为急于想知道这个故事,所以才对阿尔芒的销声匿迹感到如此不安的。
六.风在不住地吹,稍微转到东北方去,他知道这就是说风不会减退了。老头儿朝前面望了一望,但是他看不见帆,看不见船,也看不见船上冒出的烟。只有飞鱼从船头那边飞出来,向两边仓皇地飞走,还有一簇簇黄色的马尾藻。他连一只鸟儿也看不见。
七.这回鱼兜圈子回来时,老人看见它的眼睛和绕着它游的两条灰色的乳鱼。它们有时候依附在它身上。有时候倏地游开去。有时候会在它的阴影里自在地游着。它们每条都有三英尺多长,游得快时全身猛烈地甩动着,象鳗鱼一般。
八.追求快乐,是无可非议的,更是无罪的。问题是:这种忘却苦难的快乐,在苦难突然降临之际,究竟有多大的对抗力量?它只是一种享乐主义,而不是一种乐观主义。乐观主义,是一种深刻认识苦难之后的快乐,那才是一种真正的有质量的快乐。——曹文轩《青铜葵花》
九.没有一丝风一株株桑树好像是静止的
一零.她让油麻地小学的老师们居然觉得,她大概一辈子都会是一个文弱恬静清纯而柔和的女孩儿。
一一.当时,那纯洁的白色将孩子们全都镇住了。加上秃鹤一副自信的样子,孩子们别无心思,只是一味默默地注视着。但在仅仅过了两天之后,他们就不再愿意恭敬地看秃鹤了,心里老有将那顶帽子摘下来看一看和摘下那顶帽子再看一看秃鹤的脑袋的欲望。几天看不见秃鹤的脑袋,他们还有点不习惯,觉得那是他们日子里的一个不可缺少的点。
一二.窗外就是河。桑桑坐在窗口,一边继续吃烀藕,一边朝窗外望着。岸边有根电线杆,电线杆上有盏灯。桑桑看到了灯光下的雨丝,斜斜地落到了河里,并看到了被灯光照着的那一小片水面上,让雨水打出来的一个个半明半暗的小水泡泡。他好像在吃藕,但吃了半天,那段藕还是那段藕。
一三.葵花穿过潮湿的空气,不一会儿,从头到脚都潮湿了。她的头发本来就不浓密,潮湿后,薄薄地粘在头皮上人,显得更清瘦,而那张有点苍白的小脸,却因为潮湿,倒显得比往日要有生气。——曹文轩《青铜葵花》
一四.那是一九六一年八月的一个上午,秋风乍起,暑气已去,十四岁的男孩桑桑,登上了油麻地小学那一片草房子中间最高一幢的房顶。他坐在屋脊上,油麻地小学第一次一下就全都扑进了他的眼底。秋天的白云,温柔如絮,悠悠远去,梧桐的枯叶,正在秋风里忽闪忽闪地飘落。这个男孩桑桑,忽然地觉得自己想哭,于是就小声地呜咽起来。
一五.阳光下,这颗脑袋像打了蜡一般亮,让他的同学们无端地想起,夜里它也会亮的。
一六.太阳像一只金色的轮子,阳光哗啦啦泻向了葵花田,那葵花顿时变得金光灿烂,天上有轮大太阳,地上有无数的小太阳——一圈飘动着花瓣的小太阳,这大太阳与小太阳一俯一仰。那葵花,一副天真,一副稚气,又是一副固执,坚贞不二的样子。——曹文轩《青铜葵花》
一七.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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