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曾帅得祠二首 - 宋,释善珍

台省群飞竞刺天,琳宫散吏管云烟。
长才十月得霜鹘,拙宦三江上水船。
身外声名输饮酒,世间屈曲胜巢仙。
丈夫功业谁能料,起渭征辽尽暮年。
这是一首写作者宦海沉浮、抱负难酬,但并未因此消极的诗。全诗情感充沛,有骨气,写得恰到好处。 首联以象征重霄的飞鸟反衬诗人被逐出朝廷的愤懑。一个“竞”字以动写静,把气氛渲染得更为强烈。皇宫如凌空的彩翚,“散吏”们在宫观寥廓的深远处追逐着若隐若现的云烟。由于朝廷群小的排斥,作者终于离开了中央政权,当然也不会是什么“琳宫”,更没有那轻松自若、逍遥优游之态,他是离开京城的长官衙署的群鸟,一只只得意洋洋地上窜下跳。置身于这样一个黑暗的环境之中,只能象离群孤飞的鸟一样无力自拔。这一联反衬手法十分精妙。 颔联一扬一抑,变化错综。“长才”自谓颇富才略,只恨难以施展。从京城的纷扰中逃出来,自然对江南一再被流放的地方有些欣欣然了。可是那只能作为“三江”上一只小小的船来比喻。“十月得霜鹘”正是暗用《三国志》刘备托孤典故,自负才能得到重用,而今却象十月捕得的霜鹘那样被拘系在偏僻的江东了。这一联写得意态生动,对偶错落有致。 颈联写自己虽然拙于为人作鹰犬的宦途,但还有一件胜人处,就是能“饮酒”。在失意人眼中,酒和月是知音者。然而在俗人看来,那又能值几何?所以“身外声名输饮酒”,正是“世间屈曲胜巢仙”的另一面镜子。“身外”句是谦词,言自己身外还有许多身外事;“世间”句才是诗的主旨,说自己看淡了人间富贵荣华。这两句又显得圆转自然,毫不做作。 尾联回应次句,抒发感慨。从“长才”到“拙宦”反映了诗人内心世界的矛盾变化,感情起伏变化多端,又归于万古茫茫之哀叹。如系以诗人被害的话,那么这些抱负还没有施展就“零落成泥碾作尘”了。“尽暮年”暗示还有晚节之感。“起渭征辽”化用贾谊典故,含蓄抒写抱负和诗人后来被投闲置遣的身世之感。贾谊有“欲因长风置盂奇计”的抱负,可惜生不逢时,“不遇明达之君”。诗人最后在慨叹中自我安慰:谁也不能料到这些的,象我这样的“起渭”、“征辽”,正说明还不是彻底绝望了罢! 这首诗前四句反用本意,“拙宦”四句一变而为壮词,“身外”二句再转为一韵。比做三山五岳不成还痛苦十倍,悲愤也愈甚。“饮酒”二语虽然痛快淋漓,“长才”也只能发抒一下牢骚;以后只能忍气吞声,和光同尘了。“晚节惊奇丑”事急从权、“廊庙击钟何时返”(杜甫诗句),只是多想想罢了。 这首诗骨力雄健、沉郁顿挫、感情深挚缠绵、语言圆转自然、声情抑扬顿挫、韵律回环优美。因此是一首难得的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