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恼杀行人 -
宋,康与之
恼杀行人,东风里、为谁啼血。
正青春未老,流莺方歇。
蝴蝶枕前颠倒梦,杏花枝上朦胧月。
问天涯、何事苦关情,思离别。
声一唤,肠千结。
闽岭外,江南陌。
正是堤杨柳,翠条堪折。
镇日叮咛千百遍,只将一句频频说。
道不如归去不如归,伤情切。
这首词抒发了词人浓郁的思乡之情与骨肉之情。上片以“啼血”写相思,以“青春”写伤感,以“流莺”写漂泊,以“蝴蝶”写恋情,下片以“关情”写离别之苦,写叮咛之频,写不如归去之心情,表达了对亲人的思念之苦。全词感情真挚,韵味深长。
首句“恼杀行人”使人初步想到是春日离别,却又未说也。“东风里、为谁啼血”一句仍未道其苦,而人们已从红杏枝头明白了:这是伤春语。上片歇拍处“问天涯”又把这种伤春心境直接表露出来了。过片后首先描绘旅途中所见,既是即景,又与思念之苦有关。“一叫肠千结”概括了旅途中的许多愁思。接下来,词人将笔锋转向文字的另一面:由“啼血”的杜鹃,引发对亲人的思念。“闽岭外,江南陌。正是堤上柳,翠条堪折。”由啼血到折柳,笔锋更显得灵巧多变。最后结穴于“不如归去”,直抒胸臆,点明只要能归去,伤情便切。
这首词艺术风格朴实,但很有情致。相思之苦用“啼血”等形象加以表达,充满美感。在铺叙中词人运用了颇多意象,但这些意象词人所关切的并不是它们的本身意义,而在于它们在特定环境中所能包容的感情。词中出现的各种形象也正是因为它们能较好地表达相思之情,因而才被选取的。可以说这些意象是融合为一体了,它们表现出来的相思之情融铸了词人的全部心血。
这首词语言自然流动,善于运用声音、色彩、表情等意象来表达相思之情。词中虽然出现了许多意象,但并不显得芜杂紊乱。这些意象的出现和词人思想感情的发展是密切配合的,可以做到行止自如、一气呵成。此词思想比较消极,但也反映出词人厌弃尘嚣的心态。这首词可以说是黄升词中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