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执法堂。
一名长老模样的人怒瞪着姜雁宁，“临阵脱逃、对同门见死不救，你还有何话可说？”
姜雁宁还没表态，她脑子里的系统叹息一声。
“宿主，要不你就认了吧，你是初犯，最多也不过杖责三十，再被扔去寒冰洞中，关上一个月的禁闭。”
姜雁宁嘴角微勾，回怼脑子里的玩意。
“滚！”
没做的事，为何要认？
她抬眸，看向主座上的执法长老，漂亮的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你是陈逸风那鳖孙的二叔，当然会无条件地站在他那边了，是他让你将方妍摘出去，把罪名安在我一个人身上的吧？”
坐在上首的陈长老面色骤变，险些揪断了自己的胡子。
“一、一派胡言！胆敢污蔑本长老，你好大的胆子！”
“一派胡言？”
姜雁宁笑了，冲陈长老点头道，“可以，我认栽，一会行刑的时候，可千万要将我打死了，否则我但凡能喘气，不得将这事嚷嚷出去啊。”
陈长老的脸色变了又变，语气忽然缓和了下来，挤出一丝笑意。
“我突然想起，此事没有物证，光凭方妍的一面之词，似乎无法将你定罪。”
姜雁宁却不太满意，“你好歹也是执法堂的长老，这点权利都没有吗？我控告方妍临阵脱逃、对同门见死不救，陈长老以为如何？”
陈长老脸色黑如锅底，“姜雁宁，你别太过分！”
方妍是替他侄子办事的，动了方妍，是在打自家侄儿的脸。
“不愿意？”
姜雁宁一扬眉，“行，那我认罪，执行杖刑吧。”
陈长老一哽，颇有些进退两难。
这姜雁宁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性子竟这般难缠。
他沉吟片刻，“此事是方妍那丫头不对在先，不如这样，我替她做主，拿一件上品灵器、外加一千灵石给你压惊，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
上品灵器他来说屁都不是，但是对于普通的炼气弟子而言，是好东西。
他就不信，对方会不心动。
“不如何。”
姜雁宁看向陈长老，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赶紧行刑吧，三十杖而已，我挨得住。”
陈长老心梗不已，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克制住想掐死这丫头的想法。
“你到底要如何？”
姜雁宁凉凉地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将你们原本打算安在我身上的罪名，安在方妍的身上就行。
如果做不到我说的这些，那就免谈！”
陈长老不善地盯着姜雁宁，眼中闪过一抹毫不遮掩的杀意，“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要杀便杀，早些死了，说不定还能投个好胎呢。”
说完，姜雁宁直接闭上了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
陈长老死死地攥紧拳头，终是没忍住，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啪！”
木屑横飞，坚固耐用的木桌顷刻间化为了碎木渣子，姜雁宁却连眼睫毛都不带眨的。
哪怕她是装的，这份胆气，也足以让人侧目。
陈长老深吸口气，神色恢复了平静，冷冷开口道，“姜雁宁是么？很好，我记住你了。”
姜雁宁睁开眼睛，咧嘴一笑。
“陈长老这是打算日后报复回来？我劝你最好不要，我外祖最是护短，虽然他老人家不爱走动，可谁让我是他唯一的外孙女呢？”
陈长老皱着眉头看她一眼，侄儿曾说，这姜雁宁毫无背景啊，莫不是弄错了？
他语气迟疑，“不知你外祖的名讳？”
姜雁宁笑得眉眼弯弯，“洛川城，姜问天。”
陈长老眼前一黑，洛川城的姜问天，那可是元婴境修士啊！
好险，幸好他方才没有动手，否则岂不是得罪了一位强敌？
但很快，陈长老冷静下来，“你说姜问天是你外祖，可有证据？”
这姜雁宁在门中表现平平，压根不像是有背景的。
她该不会是信口胡诌，给自己扯了一面虎皮当大旗吧？
“我表明自己的身份，还需要证据吗？爱信不信！”
姜雁宁翻了个白眼，背负着双手。
“让你办的事记得早点办好，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我要亲眼看到刑棍打到方妍的身上！”
被顶撞了太多次，陈长老已经麻了，没有再计较她的出言不逊。
若姜雁宁真是秦问天的外孙女，自家侄儿要是娶了她，就能攀上姜家的关系了。
至于这欠教养的丫头，等她嫁到他们陈家，再慢慢地收拾她也不迟。
想到这里，陈长老冲姜雁宁挤出两分真心的笑。
“先前不知你是姜前辈的外孙女，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见怪，这是一点见面礼，你看看可合心意？”
姜雁宁毫不客气地将陈长老递来的阵盘接了过来，摆弄了几下，大大咧咧地将其收进了储物袋里，“马马虎虎，凑合着用吧。”
陈长老：“……”
他堂堂执法堂长老，上赶着给小辈送礼，居然还会有被嫌弃的一天？
陈长老突然觉得，要是侄儿真将这女人娶回来，自己指不定哪天会被活活给气死。
他没来由地一阵心烦，冲姜雁宁挥了挥手，“你走吧，叫方妍进来。”
姜雁宁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执法堂，她刚走出去，等候在外面的方妍便一脸急切地迎凑了过来。
“雁宁，你没事吧？”
姜雁宁笑着地看向方妍，“我什么都没做，能有什么事？”
方妍顿时愣住了，姜雁宁没事，怎么可能？
按照他们的预想和设计，姜雁宁不仅要受杖责，还要被关押在寒冰洞里，足足一个月呢。
“我安然无事，你好像不太开心？”
姜雁宁眯着眼睛打量方妍。
方妍一个激灵，很快回了神，摇头解释道，“不，我这是太开心了，一时没缓过劲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是吗？方才你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倒霉呢。”
方妍笑容一僵，“怎么会呢？咱俩可是好姐妹呀，我盼着你好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希望你倒霉。”
姜雁宁看上去像是信了她的话，动容地拍了拍方妍的肩膀。
“好姐妹，我没事，你却是要倒霉了，放心，一会儿你被行刑的时候，我会在边上陪着你的。”
方妍懵了，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雁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雁宁指了指身后的执法堂，“进去吧，陈长老在里头等着你呢。”
方妍自然不信，惩罚会落到自己身上，她越过姜雁宁，一个箭步冲入了执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