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生活散文精选(必读八篇)
夏日乡村鱼虾多
文/刘刚
母亲病了,我连夜赶回。医生说胃上出了问题,不过已无大碍,出院后须细心调理,要以温热、柔软食物为主,有助消化,才会快速康复。我谨遵医嘱,回家后与父亲一道为母亲炖汤、熬粥,餐餐如此。可半个月后,母亲依然一身皮包骨,没有明显改善。有村邻建议说,野生鱼虾营养丰富,是养生补虚的上品,不妨捉来煨汤煮粥试试。
我听后,仿佛得到了"真传",立即着手准备捕捞鱼虾的工具。对于乡村而言,野生鱼虾并不少见,尤其夏天。
夏日乡村绿树环绕,田园稻浪此起彼伏,远望村舍似一张眉清目秀的俏脸,无污染,不焦躁,甚是清凉。我与父亲带上鱼框、瓢盆、铁锹等工具来到一段沟渠边,先将上游的水堵住,就用铁锹铲泥砌成堤坝,然后在距离堤坝五六米远的下游再用泥土堆砌成坝,最后就是将中间这段沟渠里的水用瓢盆舀出去。当我们使出一股翻江倒海的力气后,中段沟渠的水就舀干了,那些鱼呀虾呀完全赤裸裸暴露在沟渠底下的淤泥上,惊吓得乱蹦乱跳。我与父亲抓紧时间将鱼虾往鱼框里捡,捡完鱼虾的时候,上游的水也差不多蓄满堤坝了,我与父亲就用铁锹捣垮堤坝,还原沟渠,让水流顺畅。
回到家,母亲见我与父亲满身泥水,关切地问长问短,心疼不已。我与父亲提着收获的满满一筐鱼虾,相视而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母亲喜欢喝鲫鱼汤与河虾粥,我与父亲每天就跟上班似的准点带上工具出门捉鱼摸虾。下了暴雨就去沟渠或稻田里捉,没下雨就去河边捞。不下雨的日子,鱼虾喜欢躲在河边水草下面,享受一番清凉。父亲说,这是捞鱼的好机会。我与父亲各持一个编织得很密实且口径很大的鱼篓,悄悄走到水草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鱼篓对准水草罩下去,每次都能收获三五条,半天下来,就有好几斤鲜活的鱼虾提回家。
每餐一钵浓浓的鲜鱼汤加两小碗河虾粥,母亲吃得津津有味,食欲明显大振,精气神逐渐转好,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身体恢复得的确不错。
母亲身体好起来,我也该回单位上班了。远行前,我踩着清晨的露水,呼吸着乡村野草的芬芳,踏遍曾经捉鱼摸虾的山涧、沟渠、河边,似在感恩道别,又似在留恋那有滋有味的乡村时光。只觉得:鱼虾多,幸福长!
乡村刨汤
文/刘腊梅
年关将近的时候,在乡下,农人磨刀霍霍,杀猪宰羊,亲朋相聚,推杯换盏,话桑麻,送祝福,时人谓之:吃刨汤。
朋友相邀,一饱口福。驾车在乡间公路上梭行,山风干冽清冷,树叶掉得很干净,光秃秃的枝干铁骨般,精神得很,松柏一味地绿着,沟渠里的水流很安静,不挤不堵,一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样子,乡景是衰败中的亲切,一畦田垅半亩方塘,一壁土垒半城山水,都是等你回家的样子。
至友人家,肥大的猪儿已开肠剖腹,挂在屋檐下,有两分祭祀的庄重,淋漓的血水满地腥红,却是喜庆热闹的意思。匠人挽袖挥刀,切、砍、剁、劈,专业得很。白花花的肥膘,红润润的瘦肉,在绿色的大芭蕉上一溜儿排开,农人的辛苦繁忙和喜悦都在里头。主人在灶间奔忙,烟火与浓雾里是安稳知足的幸福;幼子一旁添忙增乱,见客人是羞样,见家人是顽相;鸡鸭在院前追逐,在猪的祭日里丝毫没有忧患意识,一副事不关己、我行我素的洒脱样子;我等闲人天南海北、你唱我和,伴干果水果,佐菊香肉香,自得自在,闲情逸致,让人生出几多惬意。
主人是热情的,午饭是丰盛的,炒煮煨炖,从地里到锅里,省略了市场中间环节,大家吃得溜口滑嘴、暖心暖肺。
午饭后,乡间小行。山里的空气微微透出两丝温软之意,黛色的远山已暗藏春意,仿佛一觉过去,就是另一重天。泥土还没有苏醒过来,草色还没有舒活过来,一切都在蓄势。竹叶绿得很老练,一看就是经历过风雨的样子,三五只麻雀在老颓的树枝间蹦蹦跳跳,叫不出好听的音律,却是沾沾自喜。公路呈现出大雨冲刷干涸过后的坎坷,两边几座低矮的土墙,好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有些天长日久的意思,院子前一色的橘子,红烈烈缀在绿叶间,地里的庄稼很富生机,一个个滚圆的大白菜慵懒地躺在地里,胡豆小心翼翼地探出灰绿的芽叶,成片地声势浩大。想到儿时那些有趣的旧事来,摘一片胡豆叶,食指和拇指在叶端拈起一小块叶膜,放入口中,用力一吸,就是一个大大的豆叶泡泡,比现在的大大泡泡卷儿还来劲。等到胡豆挂果的时候,摘下青青的豆角,剥出青白的豆粒,用竹签串了,丢入红红的灶灰里,三两分钟拔出,外焦里嫩,白口吃着也格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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