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的散文(精选一三篇)
冯段长
文/王明洋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冯段长走马上任。冯段长教师出身,瘦瘦的,大高个儿,和气,谦恭,下基层检查工作,穿着很随便,冬天,常常披件旧棉袄,见了职工,主动握手,寒喧,口口声声“注意安全”,然后到车站家属院看望离退休职工,和老李老张、老嫂子们唠几句嗑。那年月,沿线大小站的家属院,人气很旺。倘隔一两个月不见冯段长,我的岳父岳母便开始嘟囔了,唉呀,老长时间不见冯段长了。我岳父患脑血栓,已病退数年。
所谓“当官三天众人嫌”。求冯段长办事不如意的人,或对工作变动不满意的人,送冯段长一个绰号“老奸商”。善解人意的人,也送冯段长个绰号“赶马车的”。
车务段人事主任背着领导,为冯段长的大女儿办了农转非。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冯段长一签字,这事就成了。谁知冯段长拒签。为此,他的大女儿再也没与他来往。他媳妇和他翻脸。
冯段长年纪大了,当了工会主席。上级领导在宣读人事任命时,特别强调说,我们的职工就需要这样的当家人。
我岳父病重期间,老段长到医院看过几次。那天,岳父刚刚咽气,趁着手脚尚软,我们忙着给老人穿衣服。这时,老段长胸前抱着一堆慰问品出现在病房门口。我迎到门口,嘴未张,眼泪早涌了出来。老段长眼圈一红,跺一下脚,咋这么快就走了!
听说,现在老段长一个人在老家厮守着老父亲。村里都说,老段长是个大孝子。
永远的怀念
文/杨小华
三月的南方小镇,树叶更绿了,紫荆花开了,到处散发着醉人的花香。微风轻拂着大地,吹落了冬季还未来得及飘落的几片黄叶。荒坡上,隐隐约约看见上坟人的身影,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鞭鸣。
哦,又是清明节了。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打开窗,云低垂,雨霏霏,天地暗泣。我独坐窗下,打开电脑,舒缓的音乐在房间响起。此时此刻,我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岳父,想起了老人家生前的点滴。只是这些记忆太沉,太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岳父一生勤俭,老实本分,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在队里单门独户的他,个头不高,言语不多,也没什么文化,却在解放初期当过多年的队长。岳父慈眉善目,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威严,一身正气。与人交往,总是热情相迎,笑脸相送。对自己的子女,也从不吝啬自己的爱。
我和妻子是同一个村的,家只隔一条河。记得我们结婚时,老人没要一分钱的彩礼,反而拿出近两千元叫我和妻子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九零年代的农村,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这样的事在我们家乡也是绝无仅有的。事后妻子告诉我,说岳父知道我家这几年因为盖房子,还有我大哥结婚和三姐出嫁,日子肯定过得艰难。还说都是农村人,深知我父母的不易,要我们不要给老人再增添负担了。
结婚后,包括有了女儿,我仍在村小学教书,日子过得清贫。因离得近,只要是节假日,我们都会去岳父家蹭饭,回来时两手也没空着。岳父那时无论农忙还是农闲,都会在晚上抽时间载着小船到河里放几条渔网,第二天凌晨再起网摘鱼,然后走村串户去卖,以贴补家用。那时,我和妻子起床经常看到窗台上有几条用柳枝拴在一起的活蹦乱跳的鱼,那都是岳父卖鱼时经过我们家,趁我们还在睡觉偷偷放在那里的。
那些年岳父经常以这种方式给我们送鱼,但从未在我们家吃过一顿饭。有时岳父有事经过我们家门口,又正好是饭点,我和妻子怎么喊怎么拉,他就是不肯留下,生怕给我们增添麻烦,总是事无巨细地关照我们:我们出门打工后,只要春节不回家过年,岳父都会请节后老乡给我们捎一些腊肉腊鱼,有时还有咸鸭蛋、鲊胡椒和小麦酱等等。这些家乡的土特产,承载着老人深情的爱,温暖了我和妻女的腹胃。
六年前,岳父突然生病。我们打电话回去,岳父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们没什么大病,叫我们不要担心。但我们悬着的心一直没放下。后来打电话问姨姐,她告诉我们岳父是肝癌晚期,而且正在住院治疗。我们要回去,岳父不同意,说我们刚出门,没挣到钱,等过年的时候再回。在岳父的一再要求下,我和妻子就没有回故乡,而是寄了五千元钱给老人治病,在不安中等待着春节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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