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散文(精选二四篇)
诗意的栖居
文/陈晨
轮船缓缓地离开了吴淞码头,往公海方向驶去。大约一个小时后,来到一片碧蓝的海面上。
站在甲板上远眺,呈现在眼前是一片让人震撼的蓝色,透明而单纯,清凉而温润,深邃而辽远。海水荡漾起粼粼的波浪,似乎有一串串美妙的音符从海面上弹跳出来,无限温柔,又无限悠远,不由得让人深深呼吸,深深陶醉。斯情斯景,瞬间疗愈了逝者家属失去亲人的痛苦,转而为亲人能在这里最后栖居而感到欣慰。
海葬仪式开始了。在低沉的音乐声中,全体家属起立、鞠躬、默哀,与回归自然的亲人告别。也许是因着这一片海景作了背景,告别现场的氛围是庄严肃穆的,又是哀而不伤,安详宁静的。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家属把骨灰和黄白相间的菊花花瓣一起,送入特制的操作管道。如同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又如同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目的地后轻抒的欢喜,骨灰沿着管道一节节抵达碧蓝的大海深处,最后只有轻盈的菊花花瓣在海面上飞舞。
送别了逝去的亲人后,轮船开始回航。开了很久,还能看见那条黄白相间的菊花花带,在蓝色的海面上翩翩起舞,圣洁而美丽,宁静而安详。那是无数个逝者在挥舞着双手向亲人告别,遥遥地喊着:“别了,珍重,等着与你们重逢。”
草木的诗意名字
文/梁凌
年少时读《红楼梦》,看到“茜纱窗下公子多情”“桂魄流光浸茜纱”,一直疑惑:茜纱,是种什么样的纱?看《诗经》,读到“终朝采绿”“终朝采蓝”,心想,绿和蓝,到底是什么样的植物?而在《楚辞》里,那些香草,又长得什么样子?一直无解。
这些疑问,在遇见《草木缘情》后,都迎刃而解。书作者是台湾的潘富俊博士,一位热爱古典文学的植物学家。他用多年的研究,架起了一座桥。沿着这座桥,潘教授带领读者穿越到古代,指点花草,配以图片,一一详解。
原来,茜纱就是大红窗纱,是用一种叫茜草的植物根染成。秦汉时期,茜草是高品位的红色染料,王侯的红色织物,都是茜草所染。
“采绿”的“绿”,原来就是荩草,是古人用来染绿衣、黄衣的。这是一种生命力很强的野草,像茅草,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为了拔除这些草,母亲费了好大劲。所以它在《诗经》里受宠,但到了《楚辞》里,因为到处蔓生妨碍庄稼生长,就和萧、蒺藜、苍耳、葛一样,成了被痛恨的恶草。
同样叫“蓝”,染绿色的,叫蓼蓝。染青的,叫木蓝、山蓝。我们说的“青出于蓝”,指的是木蓝和山蓝。所以“终朝采蓝”,采的什么蓝,是染绿,还是染青,不知道。
在《诗经》里,“采采苤莒”,“苤莒”其实就是车前草;“菰”,就是茭白。菰米是当时的主食。“旋花”原来就是我小时采的“打碗花”。“苕”不是红薯,是紫云英。最寻常的狗尾草,叫“莠”;狼尾草叫“莨”。
“蓼蓼者莪”,“莪”就是播娘蒿,我们老家叫“米米蒿”,喜欢跟小麦长在一起,小麦成熟时,开米状黄花,籽可打油。十几年前,我一个远房姨妈,在毒太阳下采这种草,问她干什么,她说是打油。现在才知道,它原来就是《诗经》里的“莪”,它一下子把姨母汗流浃背的劳动,提到了“采莪”的审美高度。
少时读《楚辞》,会闻到阵阵香气,兰,芷,芳,荪,荃,杜蘅,江离,薜荔……古诗“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中的“蘼芜”,和《离骚》“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中的“江离”,原来是同一种植物“川芎”,在中药铺里,这不是一味药嘛!曹操喜欢将它藏在衣袖里,一个大老爷们,经行处,香风阵阵,挺好玩的——不过他也可能是用来治疗头痛的。
不仅仅是川芎,其实我们现在常见的中药,在《楚辞》里,都是香草。
如“兰汤兮沐芳”,“兰”指泽兰,“芳”是白芷。白芷叫“芳”,也叫“芷”。同样,菖蒲叫“荪”,也叫“荃”。想起多年前看过一个女孩子名叫“荪荃”,当时以为她用了“孙权”的音,还纳罕为什么,现在明白了,她怎么看都像一株清雅摇曳的菖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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