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心灵的途径
文/潘姝苗
小时候,我生活在乡下,喜欢在野地里撒欢,爬高走低,总有所获。
高处爱爬树,在成片的枝叶里摘果子,惊起满枝桠的私密醉语,桃子李子杏子、石榴柿子葡萄,寻到一个不算多,又大又熟才诱惑;低处喜摸鱼,那时的池塘鱼虾真多,螃蟹呆傻,一摸一网兜,泥鳅黄鳝虽滑溜,运气好时也能捉上几条,抓在手心里乱动,哧溜哧溜痒到心坎里。
乡村人家并不富裕,却活得敞亮。我家当年门庭热闹,有一群鸡鸭鹅,有一只狗两头猪,栏里还拴了头老黄牛,它们都是我的玩伴。瘦小的母亲每天天不亮就在院子里穿梭忙碌,鸡鸣狗叫人忙活,手脚不得闲,充满烟火气息。
清晨,我时常在母鸡“咯哒咯哒”邀功请赏的“歌曲”里掏出一只热乎乎的鸡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下的竹篮里。记忆中,这些鸡蛋是“元宝”,母亲拿它们到集市上换些油盐,补给家用,却很少煮给我和妹妹吃。我也不馋,总觉得,人在穷苦时活得寡淡,不贪吃贪喝,也没有许多杂乱欲念。乡邻种养这些禽畜果木也不图发财,是给四季交替衬个门脸,给寂寥时光找个陪护,为庭院代言五谷丰登,人丁兴旺,家道和睦。
我最喜欢鹅,鹅是我的宠物。别看它平日在人前趾高气扬,在主人面前却温柔斯文。它们从小被我呵护:喂食、上笼、下塘,我和它们一起吃饭、聊天、散步。天黑下来的时候,鹅回到母亲给它们搭的草窝里睡去了,偶有隔壁或亲戚来家串门,煤油灯点起来,家常话拉得有滋有味,鹅便“呃呃呃”地低吟着,大摇大摆走进堂屋,挨到人跟前。它们大概是待在笼子里太闷了,想出来看看热闹吧。我搂过打头的一个,亲亲它凸起的额,然后对着后面跟的鹅开始训话,“这么晚不去睡,瞎跑出来干什么。”话一落音,它们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纷纷低下头,一前一后又踱步回去。
那时候的大自然十分丰盈,一个亲密接触就叫人满心欢喜。而今,农村变得清寂起来。
繁忙都市里待久了,不免想停歇一下脚步,找一个安静的角落,与大自然约会一下:看看头顶的流云,听听远近的鸟鸣,呼吸微风的味道……我知道,这是回归心灵的途径。
沉静的心灵之香
文/钟芳
去朋友家小坐,发现他的书桌上搁着一个沉香笔筒,看上去刀法深峻,花纹疏密,立意古雅,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闻之,犹如一股清新的山风,直透心脾,非常耐人回味。
难道这就是那沉得惊世,香得骇俗的“众香之王”沉香吗?心里想着的时候,朋友递上了一杯香茶,我细饮一口,醇厚甘鲜,温润软滑,有丝丝玫瑰花的甜香,又有丝丝桂花的幽香,不张扬、不霸道,却清雅悠远独特,悄无声息的渗透鼻尖和嘴唇,蕴集满屋,让人心情怡然。
我不禁向朋友投去好奇的目光,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笑意,娓娓道来:这是沉香,又名沉水香、沉香木、女儿香。五代时期罗隐有一首“沉水良材食柏珍,博山炉暖玉楼春。怜君亦是无端物,贪作馨香忘却身。”诗中的沉水良材,说的就是它,自古一片万金。与大家较为熟悉的檀香不同,沉香并不是一种原生有香味的木材,而是生长于南方的一种特殊白木香树在受到如雷击、风摧、虫蛀、刀砍、火烧等外界伤害后,真菌微生物侵入感染,伤口处分泌出一种自我保护的特殊树脂,经百年或千年的逆变醇化,结成了一块块坚硬的凝聚物,状若朽木,却散发出沉沉异香,而且香品的高低与所承受的伤痛成正比。
沉香,是伤痛中磨砺出的产物,是风雨浴火重生般的洗礼,岁月愈久,愈是沉香。每一块沉香的背后,都是拥有一个故事,有欢笑,有泪水,还有生命的代价。只有体内强大的生命力才可能于面对逆境,自我修复、自我完善,铸就美丽。这不得不令我钦佩和感动。
世间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历经岁月侵蚀的沉香呢?世事常变化,人生多艰辛,每个人在生命的旅程中,都会遇到坎坷和曲折,如学业的失意、情感的受挫,、疾病的折磨……但只要像沉香一样,即使在受到最恶劣和不公平的对待之后,也不改其志,勇敢抗争,利用苦难来“化腐朽为神奇”,演绎成一曲生命的绝美。
沉香的美,就在于它的这种境界。因其独特的形成,被誉为“植物中的钻石”,香味玄妙深邃,雅致宜人,具有宁静肃穆的力量和强大的气场能量,千百年来为世人所钟爱,历来被视为敬神、礼佛、品闻、药用等最理想的香材。女词人李清照赞道:“沉水卧时烧,香清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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