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的名字
文/张淑清
在乡村,土地是有名字的,这是父辈留给村庄的孩子。每一块土地有着鲜为人知的故事,并在时光堤坝记录着一代代人走过的足迹。
我常常咀嚼着土地的名字:上荒滩、河夹心、大沙坝、羊赶湾、磨刀沟……就像一袋袋盛进仓里的谷物,放在碗内的粮食,它给我们提供了活下去的渊源。
凡是名字里带有水字和朝阳的土地,庄稼的长势自不必说。五谷丰登,无论年景如何,都有收成。
而被树林山坡遮挡的土地,一年四季看上去病恹恹的,地上的草儿、谷物也是弱不禁风的,总是歉收。即使这样的土地,谁也不舍得放弃。毕竟,土地养人。再贫瘠的土地,只要犁一把,撒一捧种子,马拉车也不至于空着回晒谷场。
一块地,有了蔬菜、粮食、花草虫蝶就有了活下去的气场。春夏秋冬轮回,花谢花开,土地成全了视它为生命的人们、动植物。土地就是一座大矿山,一天天,一年年,风霜雪雨,依然在岁月深处闪耀光芒。人的一生,实际是活在一个名字里,土地呢?却是村庄永恒的延续。
土地默默承受了一切,安静地泊在那里,已经活成佛。
人有一天会像天上的流星陨落,土地不会消失与老去,它被一辈辈人细细地翻弄着,耕耘着。
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族,最终名字都会被遗忘。想让后世子孙记住,就算下令立碑,最终还是一缕青烟,消失在大千世界。
柔软的土地,它有着海一般的韧性,母爱一样的情怀。划过它身体的犁锈蚀了,烂掉了;踩过他头顶的人群,牲畜一批一批的老死了,掩埋了,飞过他胸襟的候鸟远逝了,唯独他像一尊雕塑,以淡泊的心境看着沧海桑田的世间。
祖父葬在那块土地,祖父的祖父也葬在那块土地,他们在烟火的一生中,命若昙花,化为一捧尘埃。几百年过去了,包括我在内活着的人,没有谁记得他们的名字。这些名字是淡泊的,它用超然物外的心态,擎起一个村庄的历史,喂养着一茬茬生命。留在我们灵魂里的土地不曾凋零。土地的名字永似一杯陈酒,品一口醉了心头,闻一闻,绿了思想,土地是浮躁者最沉静的超度。
忘记土地的人,无论有着怎样显赫的地位,他也是失败的。土地是每个人精神的根,深情地支撑着了这个民族。
曾经,对于土地,我刻骨铭心的憎恨。我厌倦跟在父亲身后,躬着腰,忍受着日头的烘烤,锄草、翻耕。我像一头小牛,被套在车辕上,扎进浩浩荡荡的青纱帐,施肥。那被苞米叶子划伤的肌肤,在汗水和阳光暴晒下,烧灼的疼。我为自己是农民的身份,不止一次的诅咒过土地。
当我读书考学最后落身城市,对于那种不属于我的繁华和霓虹,我才发现,乡村是滋养我灵魂的根。
我深深地读懂了父亲为什么把土地当作眼中的瞳仁,也明白了父母不肯待在城市的原因。
而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块故乡柔软的土地。
记住别人的名字
文/董国宾
刚毕业那年,我独自去市局开会。那是我第一次去市局,心里怯生生的。
会议报到处围着一群人,我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国宾,国宾,开会地点临时变更啦!”我感到亲切,又很疑惑:在这里我没有熟人呀?
抬眼望去,叫我名字那人我并不认识,他长我几岁,是负责会议接待的。我和他寒暄几句才知道,他听说县局刚分配来一位大学生,他从网上看了我的简历,一下子就把我的名字给记住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场合,这位市局的工作人员叫我时都亲切地唤我的名字。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这样直呼我的名字,让我觉得我俩像是交往了多年的好朋友。父老乡亲这样叫我,兄弟姐妹这样叫我,他也这样叫我,让我感觉仿佛走进了自己的家。我和他顿时没有了陌生人的距离,他一下子走进了我心里。
有一天,我在办公室打扫卫生,想移动一下办公桌。办公桌又宽又长,上面还摆放着电脑,一个人搬不动。我随口喊了一声:“海欣,过来帮一下忙。”
海欣是一位来单位办事的陌生青年,我和他并不相识。听见和他一起来办事的同伴叫他“海欣”,我也就记住了这个名字。正巧,他办完事从我的办公室门口经过,我就随口叫起“海欣”这个名字来。
海欣听见我叫他,二话没说就走了进来。他不仅帮我把沉重的办公桌从北端移到了南端,还帮我打扫完了卫生。临走时他说,我大老远过来办事,在这里一个熟人也没有。听到您叫我的名字,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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