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友人买侍儿归 -
宋,林尚仁
几扣吟窗多不遇,识君虽久会君稀。
近闻行李担书去,添得明珠伴剑归。
开瓮酒香春绕屋,倚栏人醉月侵衣。
野夫别有观心法,不在深山独掩扉。
这是一首富有理趣的好诗。作者早年就怀有“怀抱未从伸,功名难自致”(《过故人旧居》)的抱负。这种志向不可能不使他在独居之时,感到寂寞和懊恼。他很早就认识了诗人张籍,但两人交往的时间却比较晚。张籍在诗中自谦“几扣吟窗多不遇”。作者在诗的开头两句,就概括了这种心情。
三四两句,作者把张籍比作汉初的贾生或李白。贾生即贾谊,他被贬谪长沙,后来向汉文帝上书被召用,曾拜为中大夫。李白因要求力谏唐玄宗勤朝贤士,而被“赐金还山”。张籍这时与李白的情况十分相似。诗人在这里极力称扬张籍的才德,对张籍十分倾慕。“近闻行李担书去”,是由于相信他去长安有随身所带的书籍,即将重新得用。添得明珠伴剑归,是说相信他去长安后将有伴他归去的明珠。这一联,既饱含着对张籍的赞许,也流露了与友人久别重逢的喜悦。“明珠”二字,下得十分贴切而富有形象感。
中间两联,即以张籍将赴长安、不久将归来的消息,描述诗人自己的愿望。希望他此行能带回“明珠”,为自己解除寂寞和懊恼。“开瓮酒香春绕屋”,友人会带回京求得美酒;“倚栏人醉月侵衣”,诗人也会因为朋友即将到来而高兴,在月光下倚栏独酌。这里的“酒香”、“醉月”和“倚栏”,不仅表现出浓郁的诗情,而且隐含着丰富的寓意。至于诗的最后两句,是表明作者的观点。作者认为对人的精神来说,绝非一定要到深山去寻求安慰;即使是友人在一起饮酒谈心,也能使人陶醉于其中。所以当他听到友人又要独掩扉扉时,便不免产生了“野夫别有观心法”的看法。这里的“观心法”,是指排除外界干扰、求得内心宁静或解脱的一种方法。诗人由开瓮取酒、倚栏独酌,推衍出这样的见解,在结尾中收住了热烈的诗意,给人以语短情长、耐人寻味的感觉。
诗以浓郁的诗情打动人心,又以深刻的哲理所富于启示意义;它不是直接寄希望于友人的显露追求功名之路,而是表明自己不须追求即可得到满足,并不妨在平常生活中发现和追求幸福;它启发人们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和乐趣,对平凡的生活要抱有乐观态度。这种思想境界是十分可贵的。
全诗不仅对仗工整而又流于自然,而且上下呼应、情景交融、语意含蓄、耐人寻味。诗人通过赞美友人张籍的才华和追求,也表现了他自己高远的志向和乐观的态度;这正是这首诗之所以受到人们喜爱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