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近·竹间棋 -
宋,张辑
竹间棋,池上字。
风日共清美。
谁道春深,湘绿涨沙觜。
更添杨柳无情,恨烟颦雨,却不把、扁舟偷系。
去千里。
明日知几重山,后朝几重水。
对酒相思、急似且留醉。
奈何琴剑匆匆,而今心事,在月夜、杜鹃声里。
这首词以深情的笔触,描写词人面对春意盎然的江南景色,勾起怀人思友之情,表达了词人宦游生涯中的怅惘与感慨。
首句“竹间棋,池上字”两句分别点出环境和活动,竹间对弈,池上题诗,本是活动配合景物的常例,但这里融人抒情主人公自我感受的陈述,即:“竹间棋,棋清而美,池上字,字秀而妍。”棋意常比人生,这里却说“竹间棋,风日共清美”,显然有特指,或者象征某种心境。至于池上题诗,也有深意。古人有“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的句子。雁足有书,可以传情,而流水无情,池上题诗,不过是为了寄意。用池塘流水衬托心情的幽清愁苦,而杜鹃的悲鸣则更烘托出孤寂与怅惘。
这首词紧扣标题“春暮”二字铺叙描写景物。“去千里”三句从另一角度点染春色,即言人的归去来意及在相思之中的惆怅若失之情。同时感叹宦海浮沉及人事之苍凉。由于是暮春时节,触目伤情,因而词中借物咏怀的成分较重。词人以满腔激情写出了他对人生之体验和感受。整首词熔写景、抒情为一炉,读来委婉动人。
下阕“去千里”三句从另一角度写暮春景色:一程又一程山水,归程遥远。而“明日”、“后朝”,不知要经过多少山水才能抵达目的地。而对方伫立岸边直至暮色四合,仍不见舟影,“相思”二字见出牵挂之深。“对酒相思、急似且留醉”的急切神态,似乎有些无奈。词人因琴剑行将分别而发此慨叹。正因为宦游生涯中种种体验和感受都已集中抒发出来,所以最后以淡语作结:“奈何琴剑匆匆,而今心事在月夜、杜鹃声里。”琴剑是旧时游学之士别离时的必需品。这次游学行将分别而“琴剑匆匆”,暗示分别已迫近眼前。“杜鹃声里”,“月夜”即夜晚,“心事在月夜”,即心系之人已不在身边之意。结句哀怨、凄恻,词人宦海浮沉、南北奔波中体验到的苍凉、凄怆之情已融入其中。“杜鹃”声中蕴含多少无奈与凄苦!从结尾看,似乎还有“不如归去”之意。词人对人生似乎有一种“归去来兮”的隐退之意流露其中。
整首词借物咏情,清新自然、委婉可喜。通篇言近旨远,含蓄委婉地表达了作者内心的苦闷和乡思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