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的散文(精选一七篇)
给娘念报纸
文/杜玉凤
记得小时侯,娘的最大愿望,就是让我们好好上学,将来做一个拿起报纸就能念的人。
娘出身贫寒,童年时别说上学就连吃饭都是问题,只好跟着娘的娘,在地主家当女佣。解放后才有机会学文化,进了村里的业余扫盲班。但那时已经拉家带口,纵有满腔热情,也抵挡不住家务的消磨,她只学会并记住了自己的姓氏——田。用娘的话说,一个方块地里,一横一竖,两个人耕作,就是“田”。
娘生活的那个年代,人们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就围绕着大郭村火车站,为石家庄市内的企业拉脚送货。可到了市里,想去个厕所都很难,不是找不到厕所,就是找到厕所不敢进去,因为不识字,不知道哪边是男的,哪边是女的,只能在外边等着,看到有人出来了才敢进去。那种说不出的憋屈穿心进肺。
文化大革命初期,村里来了工作队。晚上,生产队会隔三岔五招呼人们去开会。那些从城里来的人,识文断字。娘抱着弟弟,我靠在娘的旁边,那时我大概不到十岁,蹦跶了一天,不一会两个眼皮打架,晕晕乎乎就睡着了,一到念报纸的时候,娘就会摇摇我,哎,快醒醒,开始念报纸了。在娘的眼里,拿起报纸就能念的人,是很了不起的,听了不起的人念报纸,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一九七三年我初中毕业,考上了公社里的高中。当时哥哥参军,父亲多病,家里的日子过得非常艰辛。好心的队长和邻居们都劝娘,别再让孩子读高中了,一个女孩子读高中有什么用?但娘却顶着压力,把借来的学费交给我说,只要能上学,就好好上吧,将来做一个拿起报纸就能念的人。
拿起报纸就能念,在今天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娘的心里,那是文化人的代名词。娘活着的时候,我们读完了高中、参加了高考,先后走出了农村,但却从来没有给娘好好地念过一段报纸。大概娘看到我们长大了、工作忙,也不再苛求什么,只要有收音机就满足了。
生活好了,报纸送到家里,偶尔也会拿起来念几句,慢慢发现,拿起报纸就能念,其实要求很高:要通过标点符号,念出里边蕴含的情感;要通过文字的组合,念出里边传递的信息;要通过句子的表达,念出国家的政策导向。娘说不出这些道理,但从别人念出的声音里,看到了村庄外面的世界。
娘走了已经十年了,每当我想娘的时候,就会拿起报纸来念一段,我想娘不管是在天堂,还是在通往天堂的路上,都会欣慰地笑着。
往事悠悠,书香永在
文/冷江
余光中曾说:“一首诗,曾经是瓜而苦;被永恒引渡,成果而甘。”其实,一本好书,一个热爱读书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皖南的山川文化向来重耕读传家。小时候,家里贫寒,买不起书,可对知识的渴求却与日俱增。母亲便在劳作之余,四处捡旧报纸。
这些旧报纸拿回家的时候,或纸张发黄,或版面残破,或沾染上了污物,母亲细心地掸去灰尘、用胶布粘、用湿毛巾擦,再一页页展开,放阳光下晾晒。
很多时候,等不及报纸晒干,我就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那时,正上小学,能认的字并不多,家里唯一的一本新华字典,常在我们兄弟之间来回争抢。
即便读过的报纸,也舍不得扔,好一点的用作了课本的书皮,残破一点的我往往当做草稿纸。这些旧报纸成了我开启阅读人生的最早启蒙。
念初中的时候,家里条件有所改善,一个星期能有五毛零花,可交完饭票钱,几乎没有任何剩余。这难不倒一个热爱读书的孩子。离学校两里路,镇上供销社有一个卖书的柜台。那里面除了大人爱看的杂志,还有很多孩子们喜欢的连环画。每天放学后,我总是一路小跑赶到供销社,抢在供销社关门前的最后半个小时,站在柜台前,两眼放出闪亮的光,盯着那些五光十色的书的封面,久久不愿离去。
暑假,终于有机会和父亲去了趟县城。在新华路的旧书摊前,父亲慷慨地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毛钱交给摊主,那个下午,我坐在路边的小马扎上,捧着一本本连环画,看得如饥似渴,看得如醉如痴。最早的《隋唐演义》、《岳飞传》、《杨家将》、《林海雪原》都是从县城的旧书摊上相遇的。要做一个像李元霸那么勇猛、像岳飞一样忠诚、像少剑波一样智慧的英雄,这些质朴的梦想就在那时在少年的心里播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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